那一刻,喉声、角声、弦声、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无法分辨的交响乐。然而,在莫呃的耳中,这些声音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风声呼啸、水声潺潺、人马践踏大地的沉闷、旌旗在风中熠熠生辉的耀眼、干戈相互撞击的铿锵以及金鼓齐鸣的震撼。
在这乐声与自然的交织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模糊而混沌,只留下那无尽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碰撞,激起一阵阵心灵的涟漪。莫呃仿佛置身于一个宏大的梦境之中,他的心灵被这奇妙的交响乐所牵引,随着每一个音符的跳动而起伏、摇曳。
在这一刻,他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喧嚣,只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
乐声如潮水般涌动,持续了约有半小时之久。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独特的韵律,在空气中跳跃、交织,形成一幅幅无形的音乐画卷。
随后,一道独特的旋律悄然升起。无名,那位沉静如水的乐师,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磐击子。他的动作轻盈而有力,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在与磐石对话,释放出深沉而富有力量的声音。那铿铿锵锵的声响,如同金石相击,清脆悦耳,与周围的乐声形成了绝妙的和谐。
他巧妙地利用着每一个节奏的空隙,时而轻敲,时而重击,让整个乐曲更加丰满而富有层次。在他的引领下,那原本纷乱的乐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有序地起伏、变化,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激荡着人们的心灵。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乐器的声音逐渐减弱。箜篌的乐声变得稀疏而悠远,角声也低沉下去,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悠长的往事。在这寂静的时刻,清脆的磐声愈发显得突出,它在耳边回荡,如同金属相互撞击,铮铮作响,从未停歇。
稍事休息之后,云纤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她双手笔直地举起,再次摇动着手中的铃铛。随着铃铛的摇动,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仿佛为这场盛大的演奏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其他乐器的声音也随之消失,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莫呃见状,立刻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显得庄重而威严。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向演奏的四人致以深深的敬意,洋溢着感激的笑容:“今日有幸聆听诸位的高超技艺,实在感激不尽。”
红绸等四人闻言笑了笑:“哪里哪里,让您见笑了。”
莫呃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转而好奇:“请教一下,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充满杀伐之气?”
刚才琴声起的时候,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这首曲子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无名回答道:“这首曲子名为《枯桑引》,又叫做《胡马嘶风曲》,是一首典型的军阵乐。若是其他乐器兖州,无非是随着乐曲进行时而低沉悲切,如泣如诉,让人联想到战场上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时而高亢激昂,如同万马奔腾,让人感受到那种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
但是箜篌的音色独特,凄清悲壮的韵味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尤其是用箜篌演奏乐曲最为急促的部分时,那种激越的节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让人忍不住流下眼泪。”
谈心之顷,众人已各自将手中的乐器放回原位,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众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虑。红缨的目光落在红绸身上,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红绸姐姐,这段日子你都在云家,难道云霄姐姐还未回来吗?”红缨轻声问道,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红绸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似乎也在为这件事烦心。
“云霄妹妹因为外甥子身体不舒服,已经忙碌了两个多月。这段日子,她是啥法都试了,可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红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红缨听后,眉头更是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小外甥子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难治呢?”红缨急切地问道。
红绸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小孩子总是淘气,好不容易治好了,他又开始乱吃东西,结果病情又复发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们何尝不想尽快给他治疗呢!前些日子遇到一江湖的郎中,若是寻常,只说是江湖骗子,但是临到现在,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却不想拿郎中进来一看小外甥子,便说是遇了邪祟,非求庙中的圣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