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神龟陆沉(2 / 2)古记事首页

有几日,离他们耕地不远的海岸上爬来了几只海龟。这些海龟比他们常见到的海龟要大上一倍,海龟在沙滩上产下的海龟蛋也比常见的海龟蛋大上一倍。海龟见陈老三过来,连忙缩起了起来。陈老三吆喝着他的雇农在沙滩上挖出海龟蛋,与另外一人一同扛回了巨型海龟。

云楼见陈宅里桌上摆着的几碟海龟蛋,一旁大锅里被切块的巨型海龟,心中一阵担忧。他看了看远处的树林,并没有原始人的身影。他劝告了李达、阿和和董千里,李达对云楼十分信服,他佩服云楼总是能找到最好的买家,能与衙门打好关系,让他们发展,所以他也愿意尊重当地原住民的信仰。阿和与董千里也愿意卖云楼一个面子。

第二日一早,陈宅的仆从敲响了云楼家的大门。当众人赶到陈宅,只能在前厅看到摆放整齐的五具尸体,陈老三面色惨白,口中含有泡沫。李达三人只感庆幸听从了云楼的劝告,没有接受陈老三邀请。

几年过去,小岛越发的繁荣,越来越多临近村镇有人移居小岛。小岛上的家庭越来越多,云楼也从户长,升任甲长。随着田地开垦,云楼又升任了保长,李达与阿和跟着云楼一同生活在老田地。董千里两年前离开了他们,他带着一群人不断向北开垦,如今已是除云楼外另一位保长。

这一年,大陆上临近两省发生了严重涝灾,随后而来的严重饥荒。一时之间,来到的船只络绎不绝。早已升至县城的衙门坐着初登岛的云楼、李达、阿和、董千里,如今已是县中四位大户,县长恭敬地邀请他们入厅商讨难民问题。

云楼提议虽然难民悲苦,但本地容纳也不是毫无上限,他们只能够尽力救助,若完全毁坏此处产粮宝地,将来必定的得不偿失。董千里提出了相反意见,此岛还有大片原始森林,可容纳的岛民可数以倍几。他们应该来者尽收,无需顾虑。而且为了尽快解决如此庞大的难民生活问题,他们应该放火烧林,快速地开垦土地。云楼立刻反对,这无疑饮鸩止渴。董千里论说,众人都可以看到,此地蔬果粮食生长如此迅速,必然不是常地,此处的土地必然受到上天庇佑。完全无需担心,他们只需要将岛上所有土地开垦,最大地将其利用起来。云楼问那原住民呢。董千里回答教化之。

距离放火烧林的日子越来越近,云楼的心里也越来越不安,他决定带上所有的家财回乡购置地产。他找到了李达。李达家宅简朴,他孤身一人,仅有一年迈老仆,李达见他膝下无儿,有无耕作能力,于是收留家中。他听过云楼的想法,哈哈一笑,他早已等着这一天。他当初来岛只为探寻奇地,只是因为敬佩云楼为人,一直协助他没有离开。他本就有告别的想法,此次离别,他将再闯江湖,只能道一声后会无期。

回乡的大船富丽堂皇、气势非凡,满载着多年的积攒的财富以及奴仆和家眷。云楼与李达站在船头期盼着大陆的海岸,他们身边已经没有当初闯海岛时的另外三人。最后阿和还是决定留在岛上,他刚完婚仅半年,他的妻子又怀了身孕,所以他决定在岛上安顿下来。

李达自在地望向前方的大海,他将所有家财留给了云楼,只要求云楼能够帮忙照顾那位老仆人。李达抓着船舷,道出了他的人生志向,“人生不过百年,一切皆是过往云烟,何必带上那么多负累。”

云楼倍感佩服,心中有些惆怅、又有些激动,终于,他能够衣锦还乡,不知父母兄弟近况如何。他回头眺望,海岛上升起了浓浓的烟雾,灰黑的烟柱直通天际。云楼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水中泛起了波浪。在岛屿前方的海水中,一个巨大东西伸出水面,发出震耳欲聋,又有些空嗡嗡的吼叫。云楼惊恐腿一软,李达拽住了他。他同样震惊地望着那个庞然大物。

“神龟,原来我们是在神龟的背上。”他发出了惊叹。

神龟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痛苦,它极力昂着头,发出了一声悲鸣的长吼。随后,它将头扎进了水中。很快整座岛屿开始下沉,直到完全在海中消失不见,仿佛此处不曾存在一座富足的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