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和谢家商量好了，他们支持五色坊全取御街南街坊，毕竟刀剑上是咱们赢了。但等会儿袁家的人来了，你得给他们赔个不是……你可明白？”

“是。”

俞元了然，毕竟那位糊涂的袁家子弟正是自己的部下所杀，他责无旁贷。

褐掌事点了点头，关上门回厅堂中了。

“还在等什么！进屋上汤啊！利索点！拿出你杀那废物公子的气势来！”

……

“邓老头，这个月的供奉该交了吧。”一伙流氓似的五色坊弟子用脚踹开御街一家成衣店半掩着的门。

却发现半暗不明的店铺中站着三位年轻人。

“你们是……”

林玉诚露出一个意味复杂的笑容：

“砸场子的。”

……

“在下不擅言辞。”

俞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约束手下不利，在此给列位赔个不是。”

还不等坐在上席的紫衣贵客挑刺，一位满脸是伤的五色坊弟子端着一盘十六杯烈酒来到俞元身侧。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全都是一饮而尽，没有半分弄虚作假，也没有一刻歇息犹豫，半张脸迅速变红。

十七杯酒下肚，俞元紧咬牙关，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对袁家人再抱拳。

就在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发作时，袁二郎——袁家真正的公子袁陵才坐在父亲下首，冷笑一声：

“好买卖，我那不成器的堂兄吃了二十年的米粮，只值十七杯酒。”

吴柜子怒火上涌，正准备抬头，却被俞元一巴掌扇得滚出大堂。

“还不快去再端酒来！”

半张铁脸将他那低声下气的哂笑扭成滑稽：

“少侠误会在下了，这十七杯酒乃是敬您年少有为、仪度大方。接下来这二十杯酒才是向英勇敢为的袁公子赔罪。”

袁陵才看着他眼都不眨一下，一杯接一杯往下灌，半张红脸成了酱色也不停，玩心大起。

“那一晚，袁家除了我那堂兄，还有十一位侍从罹难。”

“忠肝义胆！”

俞元眼珠子都红了，又举杯十一次，一小半喂了衣襟。

“重伤残疾者六人。”

“勇猛过人！”

这下连站都站不稳了，一手按着吴柜子的脖子，另一手将六杯烈酒大半都灌进了鼻孔。

“好！现在你可以敬我父亲了。”

刚端起酒杯，浓烈的酒臭翻涌上来，他再也忍不住，一口吐在了吴柜子衣领中。

举杯的手摇摇晃晃，却没有放下。

“请袁大人……原谅则个。”

他将酒杯按在铁面具上，沿着那铁打的嘴唇摸索到自己嘴边，和着秽物灌进满是血味的肚中。

……

“徐家还算懂事……”

左蝉衣收了功，从湖中游回岸边，看着眼前成套的火炉、丹鼎、小锅、大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知道帮我搭好棚子收置这些物件，这么细心，应该是徐芸叮嘱的。”

“这才是成熟的江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