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阎照开口,“现下人也找到了,你们准备怎么对付齐王?”
这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暂且还在计划。”沈霄道,“须得将齐王摸透才行。”
“还要怎么摸透?”徐琬不理解,“他偷运疫者,偷换药材,为的就是养私兵,圣上不该猜忌他,严惩他吗?”
“证据呢?”沈霄反问她,“那些疫者病情凶险陷入假死状态,再正常不过,他出于安全考虑,将人交给清君洞的天师道士,碰巧被他们治愈,乃救命的大功德,你如何证明是养私兵,而非蓄意诬告?”
那可是皇帝的儿子,比一品大员的地位还高,岂是能随便告的。
“至于偷换药材,当事人覃荃已死,那些药材究竟是不是十三帮的,已无从考究证明。”
“你们或许不知道,圣上对齐王的态度比对任何一位皇子都好,即便将此事上奏,他也会听他的狡辩。”
天佑帝对齐王有着真正寻常人家的父子情,不会轻易猜忌他的,何况他还想将皇位传给他。
阎照拧眉,“那要怎么才算摸透?这里的事就不管了?”
“那些人还活着,就证明齐王在渭西养私兵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他还会接着做。”
徐琬不由也绷着面色道,“你的意思是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点头,“咱们不妨设想,齐王既然在渭西养私兵,那会不会在别的地方也养了私兵呢?”
齐王吸纳的是灾民流民,先前有不少地方发生过天灾,在别的地方养私兵是极为可能的。
“那照这么说,得把这些都找出来才行?”徐琬急了,“斗他当真这么难?”
她还想借此干掉他呢。
倒也不是因为难才非要将那些私兵全找出来,而是因为还有别的用处,沈霄也是连忽悠带猜测才弄清楚,但他没法儿同他们说。
索性撂下句,“反正此事要听姨父他们的安排。”
有徐庸当借口,徐琬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不太懂官场之事,既然她爹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但阎照不同,他直截了当地问,“找私兵和斗倒齐王有什么冲突?”
的确不冲突。
但问题是现在还不能真的将齐王弄下台,还需要他和梁示崇你来我往地周旋,还需要他将中周的积弊全都暴露出来。
若真要说,那话就长了。
沈霄简而言之道,“阎叔,那是圣上最喜爱的亲儿子,你觉得圣上会因为一些他认为是莫须有的罪名而贬他,罚他,杀他吗?”
“即便圣上真的猜忌他,怀疑他,那也不代表他一定会动齐王。”
这里头不仅有情感考量,更有权力的考量。
阎照沉默着垂下头,还是徐琬接话,“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反正也不能做什么,再说那山洞多半也只是个临时驻地,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转移走。”
沈霄深以为然,“是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