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下阴村篇:秋叶旧语(上)(1 / 2)弈无根首页

看着呆滞的少年,白色鬼神默默转过头,讲起了一个久远又漫长的故事……

那时,九洲统一不过百年,这片荒芜之地还有着繁茂的秋叶林。

每当金色褪去,火红的秋叶便会悄然起舞。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晚风习习,秋意朦胧。

穿梭在树林中,枫叶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落叶铺满大地,村民们的笑声回荡于半空之中。

这是吾对下阴村最初的印象。不,那个时候还不叫下阴村,应是“金秋村”才对。

金秋村是「行者」创建的村子,村子里的村民皆是「行者」,因此金秋村也被称为“小九洲城”。

不仅如此,无业帝君也非常喜爱金秋村,她时常会来村中小住数月。赏秋叶,享清风,品花酒……

帝君喜静,可每次在村子下榻时,他身边总会跟着一位持剑的男子。村子里的人都十分好奇。

男子留着一束长发,眼皮下方有着一个三角刀疤,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弯刀,一席雪白色布衣,袖口染满了血渍。

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他名叫芈怀桑,是无业帝君最小的弟子。

若非认识怀桑的人,一定会觉得他是一名浪客。没错,一名弑杀的浪客。

只不过啊,这浪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吾呀,看见怀桑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定是与众不同之人。

刹那间,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形容词,却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准确的形容。

“冷酷”?貌似“冷淡”更为合适。

“帅气”?那沧桑的模样似乎又不是小妮们的最爱。

“强大”?可站在无业帝君身旁,再强大的人也会黯然失色。

吾绞尽脑汁,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直到,心中曾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或许,他就是吾苦等多年的那个「器」。)

(足以配得上“雾中白鬼·画皮”的「器」。)

自吾产生念头那日起,我坚信他定会为我带来“惊喜”。

只可惜,我还是错了。吾猜遍了怀桑所有的结局,却唯独没有猜中吾的结局。

最终,这“惊喜”以生命为赌注,命运为筹码。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

当时的金秋村很大,可帝君总是带着怀桑居于村子的边角一隅。

“清风拂崖,秋叶乘空,好不快哉。”帝君常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那里名为“静心崖”,是金秋村最南边的山峰。至于现今嘛,已成为马匪窝了。

没错。正如你所想,“静心崖”就是如今的“荒勇营”。

在“静心崖”的日子里,他们二人除了饮茶和打坐,就是围坐在石桌旁对弈棋艺。

可一旦入了夜,无业帝君总会在梦游中朝芈怀桑发动攻击,也不知她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吾记得,怀桑每遭遇无业帝君的袭击之后,他总会在次日皱着眉询问帝君:

“老师,您能不能规矩一点。”

面对怀桑的问题,帝君是这样回复他的。

“不规矩的徒弟,自然不能规矩的教。”

就连吾这个局外人都听出来了帝君的言下之意,没想到那怀桑竟咧着大牙冲帝君狂笑。

“您还是得规矩一点,我怕伤着您。”

伤?伤着帝君?九洲境内竟还有人敢说自己怕伤着帝君?

在那一刻,吾终于知道了那说不出的魅力,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狂妄”。是敢于蔑视天地的狂,仿佛一切生灵他都未曾放在眼里,哪怕是无业帝君。

吾注意到了他的双眼。惆怅、空虚、孤傲,犹如雪原上徘徊的孤狼一般。

霎时,吾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成为吾的「器」。

或许,只有他才能助吾成就大道,逃离这众生皆苦的无根之地。

几日后的夜半时分,吾抹去鬼神之相,化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朝静心崖走去。

此刻,帝君已然入睡,唯有怀桑盘坐于屋外的石桌之上。看样子,他似乎正在修炼某种诡术。

吾仿照那些胭脂俗粉的模样,一边扭动腰裙,一边扇动团扇,以妩媚之态慢步向其走去。

有趣的是,吾走至芈怀桑身旁之时,他竟然双眸紧闭,双腿盘坐,好似未察觉我一般。

吾注视着他冷峻的脸庞,缓缓坐在了他身旁的石凳之上,心中一时暗生出惜才之意。

(徘徊世间已有数万年,终于等来了你。)

(果真与众不同,不愧是上等的「器」。)

就在吾默默静思之时,怀桑突然冷冷开口道:

“阁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吾见怀桑开口,立马起身靠了过去。

“小女子路过此地,只是想借宿一晚。”

你应猜到,那小子依旧是油盐不进,果断回绝了吾。

“不巧,寒舍无地可留姑娘。”

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可这芈怀桑不仅没有上钩,甚至连双眸都未曾睁开。

吾游荡世间数万年,阅人无数。可从未见过这般的人,着实有些“惊喜”。

不过,吾也不是愿轻易罢休之辈,立马又假意摔倒在了石桌之上。

霎时,单手撑着桌面,再半身微微向怀桑挪去,轻纱衣裙随即滑动,缓缓露出一方香肩。

“小女子不求独居一室,挤一挤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