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至极，许久未回过神。

采刺梨时，隐约背后有一道身影，转身，似一阵风拂过。

在枕边得到了一块玉。上雕着鼬。

拾到一块有十六面的彩石，面面均等大的三角形。稍微磨平即制成了骰子。放入天枢方盒。

收集各类草本植物，晒干。想用药治病。

久之，发现河对岸的峰崖树上长着灵芝。遇到山神。为了到达那，与山神一块用粗绳和木板建了一座吊桥。每经过桥，踏过木阶，便觉欣然，幸运相伴。

一次，遇到了山神在此会仙友，于岩石自然风化而成的平面上下棋。身边有一位双手捶地，如猩猩行走的岩巨人镇守。

山神给了我些植物种子。

将植物种子放入天枢方盒，在显现出的景象中，选择了一处空地，挖坑播种，每天浇水松土。

春去秋来，开花。山神告诉我，将此花酿成花蜜，放于东南的石坛上，可与神兽换取一株仙蜗藤棉苗。

山神教我取月露。在夜露深重时，在丑时，于深邃的黑夜，宁静的月下，寻找附近干净的水源，取四五珠即可。

月露配着仙蜗藤棉苗，再加百香果，捣碎，过滤，饮用，可从根本上医治心患。

制成一瓶，一盏留于天枢方盒。

我饮用了一盏。差点入魔。挣扎着恢复神智，当晚，做梦，许久未做梦。幽闭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前路拦着一道道门扉，推开，毫无意义地行走。

感受到阳光，睡醒。觉着自己似重新拥有了一颗凡人的心。

继续饮用。每盏，内心的怨恨憎恶几乎将我吞噬，让我发狂。心每跳动一下，都要歇斯底里地哀嚎，却疲惫困乏，无尽地沉默。

心如被烧毁的黑色灰烬。

努力打扫出自己的模样。

好恨。恨到不断痛心。恐惧，只有深邃的孤独。惨死。漫无目的地游荡。

饮完一瓶。

胸腔内的心跳加速，好像终于清醒。唯以遗忘面对的记忆，成了沉重的书页，翻于左手，不必再阅读。却仍深陷其中。

天枢方盒显示了一处瑶药池。浸泡其间，身上疼痛似痊愈。

越加感觉自己已恢复。心慌。

突发奇想，将鼬玉放于天枢方盒。想念那只长白鼠。黑色眼睛聪明灵慧，乖巧可人。

又一场梦。见山神也在照料着那丛花。

“你很想念他吗？”山神问。

“想念谁？”

“你养的鼬。”山神说，“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是为我而来的。”

“……请放过我。”无法理解山神的用意，唯恐再牵扯到“灵玉”这个名字里。我应当只是离溪灵，只认识那些记忆中的人。不必背负更多，卷入他人的地狱里。

“可惜我已知道你，而你不知我，不知他。”

“我不会再让你消失。”

睡醒，泪流满面，到底何为痛苦？我真的这么彻底地悲伤过吗？

恸哭。好像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点雪。”

果真见到它的身影。它回来了。

它像往常一样，因见我流泪，它围绕着我转了几圈。熟悉，又恰到好处的温暖，仿佛从未分开过。我拥抱它。

我带着它出入仙境。

经过吊桥，它跑在前面，几步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