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每一本都有勤为翻动的痕迹,可见马一惟确实是一个好学的少年。
她又走到桌子前,用手轻轻摩挲那简陋粗糙的桌面。这书案是用破旧的门板拼成的,表面有许多缝隙。
闻茵的手指摩挲过那些缝隙,指尖沾上了一些粉末。
“把那邻人叫进来。”她背对着众人说道。
外面听得听传,便让邻人进来。
闻茵问:“六月初七那一晚,你在门口观望马一惟,当时他正坐在这张书桌前,背对着你,是吗?”
“是。”
“他当时在读书?”闻茵转过身,直视着那位邻人,“你看见他的书了吗?读的是哪本书?”
邻人支支吾吾:“不敢欺瞒县主,小人确实没看见是哪一本书。”
“那你还记得当时他桌上的油灯放在哪里吗?”闻茵问。
邻人走过来,拿起桌上那并未点燃的油灯放在桌子的远角:“放在这里。”
管翊倒吸一口凉气:“放在这里?怎么可能?这油灯如豆,若不是放在近前,便照不亮书页。除非……”
“除非马一惟当时并不是在看书。”闻茵将手伸到陆景鼻尖下,“国师大人,您看看这是什么粉末?”
陆景在闻茵指尖轻轻一嗅:“白矾、水银、锡、鹿角……这是磨镜粉。”
“不错。只有磨镜子才需要这几种粉末,而这粉末是我方才在书案的缝隙中发现的。说明马一惟时常在这里磨镜子。”闻茵道,“还有,六月初七晚上,他独自呆在房中,将油灯置于书案远角,这也说明他当时不是在读书,而是在——照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