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惟忽然将脸埋在双手中,呜呜大哭起来:“我杀了人,你们快将我就地正法吧!我再也不想杀人了!”
闻茵又看了身边的陆景一眼,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正在亲自做笔录的管翊不由得停下笔,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嚎啕大哭的少年。
陆景命人松开马一惟手上的镣铐,还给他换了一张椅子。待马一惟情绪平复,闻茵给了他一根绳子,和一个不大不小的布人偶。
“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便用这根绳子,模仿当日的情形,将这人偶挂在那根木梁上——”闻茵指了指墙角的一个架子,“就像那日你将人倒挂在柳树上一样。”
马一惟怔了怔,站起身来,用右手将那人偶倒挂起来。
“打结。”闻茵又命令道,“像那天一样,打一个一模一样的结。”
马一惟闻言,便双手打了一个结。
闻茵细细看着他的动作,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她又扔给他一把木刀:“将这人偶从脚底到主脉割开,就像你那天做的一样。”
马一惟嗫嚅道:“县主,我犯案的细节,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为何您要如此……”
“别说话,照做。”陆景淡淡道。他已经猜到闻茵的真正目的。
马一惟抿了抿唇,右手上的刀子颤抖着,从那人偶的左脚割起,一直割到左侧脖子的主脉。
“你确定你当日割的是左脚到左侧脖子这一线主脉?”闻茵冷冷的声音在问询室内回荡。
马一惟怔了怔,点了点头。
闻茵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人偶前,指着人偶说:“六月初七当晚,死者被割破的是右脚至右侧脖子这一条主脉,再加上打结的方式,是左侧绳子在上,因此我们推断凶手是一位左撇子。”
马一惟怔了怔,手中的木刀忽然坠下,他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不对,不对……”少年痛苦地沉吟,“你说的不对,人是我杀的,是左边,是左边脖子……”
陆景唯恐少年发狂伤了闻茵,走上来护住她,低头看着那少年,冷冷道:“你所‘看见’的景象,与真实发生的景象,是左右相反的。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这一切。”
管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紧张地问:“什么原因?”
陆景斩钉截铁道:“马一惟不是凶手,他所看到的景象,是镜子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