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悲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开心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挣钱给母亲炫耀的样子,不由得出神了一下。发财见眼前的公子突然听完不说话,以为自己玩伴言语不当惹公子不快了,赶紧冲自己玩伴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都说了要喊公子,你这粗言,平时就算了,今日对着贵人,怎么可以乱说话!”然后赶紧冲乐观悲做了揖,口中言道:“请公子恕罪,我等不会说话,公子若不开心,责骂就是。”
乐观悲见状哑然失笑,摆摆手说:“无妨无妨,我只是想到别的事情出神了。我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不用喊公子,你要乐意喊我一声乐哥也可以。”发财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嘴中还是没有改口,依然喊着公子。
闲聊了一会,乐观悲也得知了发财家里的情况——发财有三个兄弟姐妹,自己老大,父亲曾经读过县学,在县里当过工匠,后来因为意外受伤残废了,家道中落,所以发财未能读完乡下就辍学了。家里平时就靠母亲帮人做活很是辛苦,所以发财平时就街头讨生活,帮着补贴家用,想着等再过一年足岁十四,便可以去当学徒工,能更好的帮家里。他们这批来当报童的孩子们,大多数的都是这个情况,有些甚至更惨一些。所以这次能够得到卖报这么优渥的挣钱机会,不用本钱,回报还很多,所以他们也都很拼命。有些动了歪心思想昧了卖报钱的人,也会被他们整治收拾,生怕得罪了东家,丢了这份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被人欺负,被人冷眼,可能没有什么道德礼仪观念,但是他们会珍惜每次得到的机会,这对他们很多人来说这不只是一份临时的工作,而是可以让他们家庭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发财倔强的谢绝了乐观悲提出要请他们吃饭的事,这个处事看似很圆润的孩子,有着他骨子里的尊严和坚持。乐观悲看的出来发财的认真,便没有再坚持,把两个孩子送出了客栈大门,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跑的消失在人群中。
把第一期报纸几近售罄的消息带给彭先生后,让彭先生十分高兴,为了不打扰先生做事,乐观悲呆了没一会就从彭先生房间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坐在长凳下,一时有些恍惚——一直以来担心第一期报纸发行的事,终于有了个圆满的结果。可是这内心这欣喜感,却并不强烈和持久,和多日付出的心血相比,高兴的情绪就像彩虹,出现了片刻就消失了。
第二期报纸即将出炉,先生要做的事即将进入下一步,这种即将面临的事情让他来不及品尝上一阶段的胜利,就要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挑战。除此之外,乐观悲心中,却似乎还隐隐有一层担忧,他说不上来是什么,直觉里感受到似乎有种不确定的危险隐藏在其中,让他有些不安。
突然窗外响起了一声惊雷,居然是少见的“冬打雷”,乐观悲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只见天空乌云翻滚,紫电在云层间闪现,不多时就有雨水混着冰雹落下,在朦朦的雨雾里夹杂着“啪啪”冰雹击打房顶和地面的声音。本来还在街面上仰头看着“冬打雷”的人群,此刻被这冰雹砸的四处躲藏,只剩凌乱来不及收拾的货摊和写着店铺名字的幌子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