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欺负你了?”梨子瞪着大大的眼睛,一把揽过凌朵的肩膀,说,“她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把恭桶扣到她头上去!”
凌朵会心一笑,靠向梨子肩头,说,“像那天扣在紫丫头头上一样?哈哈哈哈。”
两个小姑娘坐在台阶上嬉笑打闹,全然不在意身后是人人嫌弃的茅厕。
这茅厕是单独立在将军府后院旁的小院子,专门给下人出恭用。府中贵人们如厕都由奴才替换恭桶,若非必要这里一般不会有人经过,毕竟太臭。
小院子里还有间单独的屋子就是梨子的住所,房间不过五丈大小梨子却很满意,她从小就住在这里,是三等老丫鬟钱氏留给她的。
钱氏是上一任处理秽物的婆子,就连梨子也是她从污秽里捡来的。去年钱氏病逝了,梨子许是太伤心,凌朵哄了她半个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最终还是凌朵去钱氏坟头刨出了一根钱氏用的木簪交给梨子,梨子才‘嗷’的一声嚎出来。
“啊啊......你从哪得来的?”梨子用黝黑黝黑的袖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泪。
“我,我是从你屋的角落里捡到的。”凌朵手足无措的帮梨子抹着泪,“许是钱婆婆给你留的嫁妆。”
“我才不要她的东西!明明她都不要我了!”梨子狠狠的将木簪扔到地上,刚刚下过雨,土地泥泞,簪子如何摔得坏。
凌朵叹了口气,捡起簪子夸张的说道,“我记得钱婆婆最喜欢这簪子,你不要我就要了。”
“你,你。”梨子眼神躲闪,却始终盯着凌朵怀里的木簪,生怕凌朵收进口袋,飞快的抢回来抱在怀里,低呢一声,“不准。”
看到梨子终于哭出来,凌朵才沉沉的松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梨子一扭脸,不理她。
凌朵忽的睁大眼睛,恍然说,“原来你是想钱婆婆了啊。”
“才不是!”梨子猛地转过脸,凶巴巴的看着凌朵,说,“讨厌婆婆!”
“哎呀,你跟我说没用的,我带你去婆婆坟头,说给她听。”说着,凌朵就拉着梨子就往外走。
梨子紧抿着唇,抽回手,抱着簪子不吭声,见凌朵非拉她去找钱婆婆的模样,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去哇......想婆婆,哇哇......”
凌朵勾起的嘴角缓缓放下,随着梨子的哭声,红了眼眶。
“梨子什么都会做了,婆婆可以歇着了,明明可以休息的,梨子不怕脏,想着婆婆歇着。”梨子断断续续的哭诉着,凌朵登时明白了这段时间梨子的暗自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