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红本本,将之打开:“这里面记述了当年的往事,也有你们双方父母结娃娃亲时所书写的文字,以及签名和手印。”
又道:“如果不信,你大可出来看一下。”
所言有理有据,我为之所动,准备下楼。
薛君则说道:“以防万一,让薛璃跟着你。”
“也好。”老者做事就是比较周到。
之后薛璃跟着我走下去。
来到门外,面对着颇为袖珍的送亲队伍,我一点点走向阿靖。
薛璃则像保镖似地跟着我,但保持着三两步的距离。
来到阿靖面前,我说道:“给我看一下。”
“没问题。”阿靖把红本本举起。
我弯腰接过,认真看起来,但见右侧是数段蝇头小楷,记述了我父母救袁氏一家三口的概述,颇为简短,中间部分则是聘书文字,上面写着:袁湘,现年四岁,浮沧山桃花谷袁氏女,生于······林越,现年五岁,夏月市白衣社区白衣街林氏门人······经双方家长同意,订定婚约,以此为证。
后面则是双方父母的签名。
“原来,我的父母真的给我订了娃娃亲!”我现在再不怀疑。
阿靖微笑:“事实俱在,断然不会有假,好了,良辰吉时,不能错过,快把你的新娘子接进门吧。我们这些靖人,也不需要你设宴招待,马上会离去,你只需收下嫁妆,然后在亲朋好友面前,举办个仪式,袁湘就是你合法的妻子了。”
“我真的结婚了,在今晚。”
我犹在梦中。
“是真的。”阿靖道,“快去接新娘子下轿。”
“嗯。”我应着。
我回头望了眼薛璃,薛璃会心而笑,是在为我开心,我又望向头顶二楼,也看到霍白白、小秋等在催促我,不要磨磨蹭蹭,而苗珊瑚房间窗台边不知何时趴着室童,他似乎在发呆,在忧伤。
“快点啊,别让新娘子久等。”阿靖说道。
阿靖走在前面,把我领向轿子。
来到轿子门口后,阿靖说道:“新郎官来了,新娘子把手伸出来。”
话音落,里面伸出了一只在红袖里的纤纤玉手,只是这手好小,似乎是小女孩的手。
“新郎官,快点牵着新娘子的手。”阿靖对我说道。
我听后抓住那只玉手,将新娘子接出来。
袁湘站在我面前,身穿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脚下蹬着一双红绣鞋,但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似乎是个不满十岁的女孩。
“你应该不到结婚的年龄吧!”
娶小女孩,那是恋童癖。
“订婚书上不是写着吗?十五年前我是四岁,现在我已经十九岁了,可以成家。”袁湘的声音清丽婉转。
“可是······”我的话被打断。
“我们袁氏是浮沧山桃花谷的白猿妖,修成了人身,十五年前,你的父母救下我们一家三口,可是过了六年,我的父母到人世上走动,遇到神域人,双双身死。我因为太过悲痛,从那以后,身高就永远停留在了十岁那年。”袁湘潸然泪下,接着很卑微的道,“敝帚自珍,望不弃卑贱!”
因为父母离世,伤心痛苦,就再也没有长高。
这才是真正可以写入《烈女传》的烈女。
烈女在心不在行迹。
新唐书、宋史和明史等上面记载的烈女,就有点不太正常,让人啼笑皆非了,西汉的刘向(《烈女传》的鼻祖)若是看到了,恐怖程度不亚于现代人初看贞子,举个例子,新唐书记载,房玄龄病重,担心命不久矣,让妻子改嫁,结果她的妻子跑到厨房挖出了自己的一只眼珠,表达永不改嫁的决心,后来,房玄龄病愈,夫妻恩爱如初。
太牛了。
但历史只有更牛,没有最牛!
明史还记载了一个丈夫死后喝茉莉花茶自杀的烈女。
陈忠实就是看了这些正史以及县志上的烈女,不以为然,“离经叛道”地写了《白鹿原》,塑造了田小娥这样一个女性角色。
“原来你有着这样的经历!“我感慨万千,“那说明你有孝心,时时不忘椿萱,我又怎敢嫌弃!”
“那么说你愿意娶我了?”袁湘言语里有一丝惊喜。
“当然。”如果在此之前我还有几分犹豫的话,现在已经再没有了。
“你真的很好。”袁湘揭开了自己的盖头,“我父母没有给我找错人!”
在看到袁湘面目的时候,我瞬间石化:“苗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