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比应如是年长一些,脸型也比应如是方正一些,只不过他的眉眼五官皆与应如是有着八九分的相像。
“请问大夫,可认识应如是应神医?”穆云峥抱着谢南书坐在凳子上,开口问道。
大夫抬眼看向穆云峥:“应如是现在都成神医了?”
他表情不变,眉头也未皱起,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常,穆云峥判断不出这句话是正话还是反话。
穆云峥点头:“是的,应神医医术高超,为我这个兄弟治过病。”
大夫眼神投向谢南书:“你这兄弟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看着像中毒,但应该死不了。”
穆云峥语气更加尊敬:“请大夫救救我这兄弟吧,他昏迷将近三天了。”
大夫起身,绕过桌案走到谢南书身前,伸手先探脉,后扒眼,又掰开嘴看了看舌头。
“你这兄弟真气紊乱,又吃了五毒果,所以才昏迷不醒的。”大夫回到座位上,“不过你这兄弟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早就死了,他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吃了五毒果还能生还的人。”
“求大夫救他。”穆云峥满面急切,“钱和药材都不是问题,大夫您尽管开口。”
谁知这大夫却瞥了穆云峥一眼:“你带他去找应如是吧,应如是的病人,我从不沾手。”
穆云峥浑身一僵。
大夫转头唤下一个病患。
穆云峥却占着凳子不肯起身,双眼恳切地望着大夫:“大夫,我们和应如是走散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他。还请大夫济世救人,救救我兄弟。我兄弟这个样子,再拖延不得了。”
大夫摇摇头:“不是我铁石心肠,而是我们应家家规就是如此,谁的病人谁负责到底,其他人不许插手。我真是爱莫能助,你们速速去找应如是吧。”
穆云峥此时可是恨死自己嘴贱了,如果方才不提应如是,现在谢南书就能得到救治了。
可现在去找应如是根本不现实。
穆云峥一把扯住眼前这个大夫的袖子:“大夫,求您救救我这兄弟,应如是与我们是朋友,他一定不会介意您救他的朋友。您一看就是菩萨心肠,平时定是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现在生命垂危之人在您面前,您也定然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大夫,求您救救他,求您了!”
大夫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袖子上,带上了不耐烦:“给我戴高帽又如何?我在这里当坐堂大夫,根本就不是我愿意医世救人,而我打赌赌输了而已。不然就以我的医术,天天看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病,分明就是在大材小用,浪费我的才华与时间。”
大夫说完,就用力往回抽自己的袖子。
“那我也与大夫打赌,大夫您若输了,您就医治我这位朋友。”穆云峥死死拽着大夫的袖子不撒手,“大夫您可敢应赌?”
大夫眉头未松,再次抬起眼看向穆云峥:“你想赌我就和你赌?你算老几?”
“我算老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夫你敢不敢和我赌!”穆云峥加重了语气。
“哼!激将法于我不管用,你松开我的袖子!”大夫根本不上当。
“你答应和我赌一把,我就松开你的袖子。”穆云峥开始耍无赖。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大夫眉头皱得更深,一脸嫌恶。
“只要大夫肯救我兄弟,我的脸要不要都不打紧。”穆云峥浑不在意。
“你……”大夫气结。
“你到底敢不敢赌?懦夫!”穆云峥眼里故意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骂谁是懦夫?!”大夫忍不了一点儿。
“谁不敢赌,谁就是懦夫!”穆云峥扯出一抹冷笑,故意加重了语气,“懦夫!”
“你个混账东西,你骂谁是懦夫?”大夫“腾”地站起身,把桌案拍得震天响,“你才是懦夫!你们全家都是懦夫!”
“不敢打赌不就是懦夫行径么?”穆云峥也站起身,将谢南书直接放躺在桌案之上。
大夫:“!!!”
“你把人抱下去!”大夫指着谢南书,气得手指都在抖,“哪有把病人放在大夫桌案上的?”
“以前没人放,那就从我开始放。”穆云峥丝毫不让步,“凡事总有第一次,对吧?懦夫?”
大夫终于受不了了,“嗷”地一嗓子喊出来:“赌就赌!你他妈不许再叫我懦夫!”
目的达到,穆云峥点头:“行,那咱们怎么赌,赌什么,是由你来定,还是由我来定,应大夫?”
刚才这个大夫提到他们应家家规,显然他也姓应。
应大夫站在桌案之后,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穆云峥早就被他凶狠的目光杀死成百上千次了。
应大夫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气息瞬间就平稳许多。
“公平起见,我来定赌什么,你来定怎么赌,如何?”应大夫开口。
穆云峥点头:“可以,那应大夫请讲。”
应大夫眼珠转了转:“我擅医术,就赌我仅用银针,就能让你感受一年的四季变换,如何?”
穆云峥认可:“我擅武功,那应赌之时,我就闭目以待,定不会让应大夫的银针近我的身。”
二人赌约成立,立即击掌为誓。
穆云峥将谢南书抱到一旁的床榻上,让狗子看守着,然后他就回到桌案前的凳子上坐下。
周围的病患纷纷围在一旁观看,满脸的兴味。
甚至有人在一旁偷偷开了赌局,一些围观者纷纷掏出钢板押注。
“我押应大夫赢。应大夫医术高明,这还是赌他最擅长的银针之术,他肯定能赢。”
“我押这位公子赢。他一看就是武功高手,更何况是他主动提出的赌约,肯定是十拿九稳才会主动约赌。”
“我也押这位公子赢。他是要请应大夫给他朋友治病,他肯定是胸有成竹才会提出赌局,绝不会儿戏的。”
“我押应大夫赢。他在儿看诊快半年了,可是能将死人医活的神医圣手,我对应大夫的运针之术有信心。”
在一旁守着谢南书的狗子听着这帮人的议论,心里简直急得不行,他是生怕穆云峥输了赌局。
这一路,穆云峥是怎么照顾得谢南书,狗子看得是一清二楚。更是让狗子明白了这位昏迷不醒的谢公子在穆云峥心中的地位。
所以狗子更能体会穆云峥此时内心的焦急与孤注一掷。
看着穆云峥闭上了眼睛,而那位应大夫也举起了银针,狗子不禁双手抱拳暗暗祈祷——穆公子,你可千万要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