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圣上远在长安,怎会知晓唐门的想法。”
唐婉君说:“可是自大唐开国之日起,唐门便派弟子赴长安示好,并提供火炮与机关助秦王攻城略地,如此还不能表忠心吗?”
楚怀瑾叹息一声,说:“有些事你并不知情,或许连唐堡主都不知情。你舅舅唐飞虎受命赴长安表忠,但他贪慕钱财,将原本该献上的物资重金卖给秦王,招致朝廷的记恨。”
“舅舅他怎会这么做?”唐婉君大惊失色,问道:“这些你是从何处得知的?确定是真的吗?”
楚怀瑾答道:“是在玄衣教的江湖秘闻录中读到的,是真是假,你去信问问家人便可知。”
唐婉君吓得身子又是一颤,跌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脸色惨白,手颤抖着向石桌上的茶水摸去。
“我来吧。”楚怀瑾替她斟了一盏茶,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有些恻隐,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么多。
唐婉君喝过一盏茶,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抱着茶杯,问:“所以,我不该嫁到万家,一旦嫁过去,便会打破原本的平衡,使万家也受到牵连?”
楚怀瑾低头不语,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圣上是什么样的人他其实不清楚,治国之道为何物他更是不曾了解,只是以一贯的江湖经验而谈,他觉得这桩婚事不合适。
唐婉君长长叹息一声,带着歉意道:“是我为难公子了。”
楚怀瑾苦笑一声,不想与她继续讨论此事,说:“在下今日来是想感谢小姐救命之恩。听青伊姑娘说,万家有心置我于死地,买断了全城药材,是小姐用计才取到药材救我性命。”
唐婉君说:“医者父母心,怎能见死不救,何况你我还是朋友。”
“嗯。”楚怀瑾放下一个锦盒,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不要见怪。”
唐婉君拿过锦盒,看见里面是一只草编蜻蜓,眉间的愁云倏然消散,说:“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你费心了。”
楚怀瑾见那精致的锦盒中装的只是一只草编蜻蜓,很是意外,他原本很是烦恼送什么礼物给唐婉君,他们虽是朋友,却有男女之别,所以便将物色礼物之事假手于柳重言,因为事务繁多没想起来开盒看一看。
唐婉君见他一脸尴尬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说:“这一定是青伊的主意,我曾告诉她,我和明月楼那位恩公有一只草蜻蜓作为信物。但是我娘不允许我有念想,将它夺去烧毁了,所以这成了我心中的一块缺憾。”
楚怀瑾忽想起沈无瑕的交待,觉得那番说辞太残忍了些,便说:“往事已矣,小姐不如趁早放下吧。”
“放下?”唐婉君怔了怔,旋即双眼泛红,眼中桃花春水盈盈欲落,她吸了一口气,抹去眼中的泪,说:“他不想见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