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就算刚才来的是董棋恩,他没死,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对他说什么?再说,我又没进组工作,有什么可激动的!”说到这里,叶筱曼见陆征铭没话说,突然脑筋一转换了个思路,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会跟他破镜重圆?”
这话说得足够刺激,所以一出口叶筱曼就有点后悔和害怕,但怎奈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哪有那么简单。
她看陆征铭还是沉默着,一张脸也没有表情,因为两人离得那样近,他不断加重的呼吸都似乎就在耳边……
房间里一下又没了动静。
这时叶筱曼觉得时间仿佛在这里疯狂地膨胀着,而越等下去眼前的人似乎越是变了样,可她的周遭除了冷热不均的空气,再没了其他的东西。
恰在此时,房顶上的灯泡因为电压不稳又一明一暗地闪了起来,可就在这暧昧不明的昏暗中,叶筱曼发现自己外衣的拉链正在被缓缓地拉开,露出里面一件纯白色尖领修身的细线毛衣来,让她看去是那么美好而无暇,而刚才的唇枪舌战似乎完全烟消云散,陆征铭此刻就在她身旁,他先是一言不发地将她还护住胸口的双手放下,接着就把她重重地揽进了怀里……
对于陆征铭这出其不意的攻势,叶筱曼自然是吓到崩溃,她只觉得他那胳膊强硬地箍住了自己的身子,想推开是无比艰难,但奇怪的是这番挣扎似乎仅有挣扎,陆征铭像是在以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压迫着她,威胁着她,她是摆不脱,可他也没再更进一步,在最危险的边缘保持着极大的克制,而在闪烁不定的灯光里,叶筱曼只觉得自己被困得将死不活,呼吸都觉得困难,于是,情急之下她向身后摸索着,突然一只坚硬的方盒状的东西落到了她手里……
楼下的小路上,躲在黑暗中的中年瘦高个男人还在犹豫徘徊,他那支烟早已抽完,等得无聊没再来一支纯粹是因为双手冻得快要僵住,他无奈中只好把双手插到腋下取暖,而一双眼睛还在盯着二机厂宿舍的七楼,正看得不耐打算离开,突然发现七层宿舍的灯“啪”地灭了,然后一连串清脆的“哗啦”声紧随而来,楼道里似乎也乱做了一团,有人嚷嚷了起来……
自然,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只吸引了那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虽然是他最先上到了七楼,可他身后的警察也没差几步。
一时间考古所的这层宿舍完全陷入了黑暗,走廊里很快聚集了从屋里跑出来查看原委的人,只有陆征铭那屋一直没有动静,直到那中年男人急迫地走过去猛地砸起门来……
震耳欲聋地几声之后门开了,一道强光从中年男人身后直射进来,陆征铭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拧着眉头看向门外:
“你,住这儿?”说话的是这附近派出所的片儿警,可能因为夜里值勤,话风不是十分亲切,听着多少带点火药味儿。
陆征铭正叹气准备应承,可再一看警察问的并不是他,而是站在门口的那个瘦高个中年男人,因为手电筒的光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并且上下晃动不已。
中年男人突然被问有点发懵,等回过神来方才摇头道:“我不住这儿。”
“那你这么积极跑这儿来干吗?”说完片儿警这才看向陆征铭,再问“你认识他?”
陆征铭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警察:“他是我未婚妻以前的老师,下午过来坐了一会儿就说去火车站了,不知道他这是……”
“那你未婚妻呢?”片儿警职业敏感度很高,一听这么说就意识到可能有问题。
“筱曼,你来。”陆征铭假意扭头向黑洞洞的房间里喊了一声,结果半天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