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语气带有几分蛊惑:“在等鱼儿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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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蔽月台,三人行。
其中,红衣少年坐姿极其恶劣,他自顾自倒茶,看着对面茶室的少女,丝毫没注意茶杯已经盛满了。
沈蔺面无表情道:“檀昭,爱喝不喝,可别浪费这好茶。”
檀昭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啊!我的茶!”
沈蔺笑了一声,随后叹道:“这许二小姐无缘无故坐在茶室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事情要密谋了?”
上次佛莲寺的事情,檀昭和沈蔺皆已知晓,当中以檀昭最为意外。
“要我说,这许二小姐,心机太重!虽然漂亮是漂亮,可谁要娶了她,那不得被她整灭门?”
雨霖铃一事极少人知晓,甚至在北齐里,除了他们三个,都不会知道有这株植物的存在。
谢曦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松动,声音也懒洋洋的:“且看看她在等谁。”
另一边,热茶早已温存。
窗外渐渐下起细雨,清透心凉。
许栀梨敛起眼眸,拿起茶喝了一口,就听见了纸伞悉悉窣窣的声音。
她看向阶梯处,只见一白衣男子缓缓走进,他手上拿着湿湿的纸伞,衣裳尚有被沾湿的痕迹。
白衣男子看向窗边的少女,怔了一瞬,随后慢慢走近。
许栀梨像是没察觉他的靠近,温润的声音率先在许栀梨耳边响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姑娘可否与在下换个位置?”
许栀梨一顿,微微勾唇,站起身来:“公子也喜欢这处位置?”
只听那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声音细腻温柔:“在这位置可纵观全局,窗外景色茶室内的风味亦不会放过。”
他生的极好,温润如玉,一身白衣,仿佛与这俗世格格不入。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浸过叶片的气息透了进来与茶香混合。
许栀梨淡淡一笑:“我也喜欢这处位置,不过是因为旁观者清,我不愿入扑朔迷离的局,只愿看当局者迷。”
“公子喜欢这处位置,往后还是叫掌柜的帮你留着,不然下次,占了这位置的人,可未必会换。”
白衣男子作了一揖:“多谢姑娘礼让,姑娘的茶钱,在下替姑娘付了。”
许栀梨笑着颔首,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的人道:“外面下着大雨,姑娘可有带伞,若是不嫌弃,姑娘可拿在下的纸伞一用。”
许栀梨温和道:“多谢公子借伞,若是下次再见,必定一还。”
说完,许栀梨下去了。
桌上还放着春陵凋,经过方才的时间,春陵凋早已凉透,不再温存。
白衣男子看着桌案上的茶,喃喃道:“春陵凋,春陵凋…唯有一春陵凋生。”
他看着楼下少女离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祈灵撑着伞,问道:“小姐要等的人,就是刚才那位公子吗?”
“是啊!既然鱼儿已经上钩了,接下来,也就好办了些。”
蔽月台。
沈蔺目瞪口呆,这蔽月台视野广阔,虽说听不见二人的声音,但是二人的举动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二,你说,这..这许二小姐不会是知道楚珩向来只坐那位置,故意在那等的吧!”
楚珩,丞相长史楚啸的儿子,自从胞姐玉殒后,便经常来到茶室,独自一人。
谢曦玄轻笑道:“许栀梨这一出,是想对楚珩下手呢。”
他倒要看看,楚家于她有什么用处。
檀昭不停渡步,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哦哦哦,肯定是那许二小姐又看上楚珩了,想制造偶遇!”
沈蔺斜他一眼:“玄颐大将军的嫡女可没这么闲,她要看上了,直接叫许将军求圣上赐婚就是了。”
不错,楚家乃四品,可许家已经是一品簪缨世家。若是真的结亲,到底是楚家高攀了。
周围凝了一瞬,玄衣男子懒洋洋道:“你父王那边,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瞒下去?”
沈蔺懒洋洋道:“我四处游历,没说不能来北齐吧。”
谢曦玄挑眉:“随你。不过,若是你的身份被某些有心之人知道了,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这烂摊子,你自己看着收拾。”
“你也太小瞧我了,这里的人都那么蠢,不可能查到我这掌柜头上的。”
谢曦玄斜眼看去,沈蔺汗毛直立:“除了你,其他人都蠢,行了吧!”
这下轮到檀昭怒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