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方盛冬孩子气似的朝后拱了拱脑袋，蹇衍清把手伸到后脑勺，抚平乱糟糟倒戳着的头发。“我知道不应该想这么多，可是看见你这么漂亮的坐在这里，过去的无尽岁月你也许都是这样坐在这里，你也看月亮，看水库，看树。”

还有一些话方盛冬说不出口，尽管蹇衍清也说自己年纪相当，看起来也只是一个身材较为好看的高中生模样，可谁又知道蹇衍清看待年龄的尺度和方盛冬的是不是一样的，方盛冬甚至偶尔会怀疑蹇衍清到底是不是人。

“患得患失，说明我是喜欢上你了对吧？”方盛冬有些不好意思的闭上眼，可还是忍不住，那些话冲破了种种不安，亦是被种种不安带着冲破了防线，自然而然的倾吐出来：“可我又是喜欢的你什么呢？”

“这就是喜欢吗？这就是喜欢吧——你说的对啊，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喜欢。”

“是吧，如果喜欢一定要一个清晰明确的理由，那谁都没有资格向另一个人示爱，只有容貌、财富、地位是清晰明确的，爱意、承诺、吸引都是缥缈苍白的。”方盛冬坐起来，又直直的看着蹇衍清的眼睛，距离很近，瞳仁和眼白间分明，蹇衍清就是这样，浑身上下都是透彻的、清澈的、遗世独立的，“那我就真的得成为最强者，才有资格坐在你旁边？那样还叫爱情吗？”

“你干嘛要想那么多啊？谈恋爱就是要这么想来想去吗？”

“当然。”方盛冬看着蹇衍清有些埋怨，皱皱鼻子，盈盈月波荡漾在鼻尖往上，忽然觉得这样生气了也会极漂亮的模样叫人心生无限喜爱，好像只要呆在这个人身边，所有的不愉快就会远离。

“我只是觉得这场修仙有些没头没脑，就像是神明投下了一个游戏，而我是恰好被选中的执行人。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修仙，也不知道身体里的力量源于什么原理，这样想多令人恐惧。”

“所以你突然觉得我从天而降要和你谈恋爱也是一场我的游戏?”

“没没没，我可没那么说！”方盛冬举手投降，心里却觉得又近了一分，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

“傻瓜。”

————

“那个胖橘成精了！”

方盛冬看见程秀熟神秘兮兮的把张秉渊拉到教学楼拐角，宣告了这一重大消息，旁边还有零星几对情侣正在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

程秀熟就是那惊起一滩鸥鹭。

迎来几双诧异的眼神，迎来几双敌意的眼神。张秉渊如芒在背，知道自己不仅打搅了别人的好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让人误会了。

程秀熟有一种强者的气质，对于这些审视的眼光浑然不觉，紧紧搂着张秉渊肩膀，脸几乎要贴上了。

方盛冬多少有点替别人尴尬的坏毛病，恨不得收回意识，又怕程秀熟一时上头把刘小波打死了。好死不死这时前排的姑娘正好回头，见方盛冬一脸便秘样，张嘴就要说些不好的话，方盛冬赶紧意识屏蔽掉，任由对方发挥，就当是蚊子飞过了。

“你……你……我们换个地方说。”

“哟你这么娇羞干什么啊，我又不和你卖腐，你这样搞得我很不自在呃。”

方盛冬心说你多少还是知道点这方面的知识的啊，便见不远处一个短发的女生靠在男友肩上，戏谑的笑从那遮住了整张脸的碎乱头发里传了出来，男友不满的抓住肩膀掰了回去，很快又变成了呜呜呜的闷哼。

看着手紧紧贴在裤缝，缩着脖子被拽着走的张秉渊，方盛冬对比了下，还是觉得张秉渊更娇羞一些。

“你知道我怎么发现那个胖橘成精的吗？今天他对着我张牙舞爪的，我竟然听懂了几句！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我叫了他那么久胖子，他要叫我好看哈哈哈哈……”

“然后我就踢了他一脚，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哈哈哈哈……我真的是笑的喘不过气来，他竟然后空翻……真是个身手灵活的胖子哈哈哈哈，真的，你不知道，翻的比篮球还圆。然后我看周围没有人，我就打开了领域，你知道的，领域！瓜汤说的领域，他就挠不到我了。”

方盛冬分出一股意识，在操场附近找到了胖橘，便闪电般放出一缕意识打了个招呼：“嗨！球球！”

胖橘先是一激灵，疑惑的朝四周看了看，旋即又在原地贵妃躺式揣手手：“原来是你小子，你比那个憨憨更混蛋，敢吓你大爷！”

“看来你真的成精了，恭喜恭喜嗷。”

“那是，本大爷要成为人上人那是分分钟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球球你……”

“不准叫大爷我球球！以前你叫的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了，但往后再叫罪不可恕！我现在要当这里的王！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们了。”

“大家都宠着你们呢，谁欺负你们了？”

“哼哼哼我不说，你小子是要帮着人的，我才不告诉你是哪几个人！”

“呃哈——那，那也算是报应吧，你别做的太过分，吓吓他们就行了。”

“吓？他们有多残忍！你就让我吓吓？”胖橘亮出右爪，极为嚣张的舔了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说……”

“呀那个憨憨又来了，本大爷我还是先躲一躲，你小子我警告你别想阻碍我！”

方盛冬无语，坐在桌上看着便利贴上软萌可爱的猫猫，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