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走向甬道东头尽头处的小宫门，走在姚石前面的两人率先穿过宫门，然后站在门外更宽阔一些的甬道上，低头回身将手中的灯笼伸出，而后面的两人则加快脚步提前站在小宫门的两侧，同样是低头将灯笼伸出。姚石穿过朱漆铜钉的宫门，目光越过在甬道上等候的两人，看见前方的甬道上已经有一架漆黑描金的步辇，同样黑色的华盖上缀着密密麻麻的金珠子组成繁复的图样，步辇两侧已经列队站好了若干男女，穿着打扮与刚才那四人一般无二。

姚石在一群人低着头的沉默中慢慢走上步辇，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几乎是半躺在宽大的步辇上。最先来迎接他的四人中有个男子，走上前跟队列里领头的那人说了句：“轻些，贵客不喜欢吵闹。”

“是。”

领头的转身向队列一招手，步辇稳稳地升起，姚石眯着眼呼出一口气，身边两串灯笼的队伍安安静静地向前移动。

仍然有沉香的味道从队伍的前方飘散过来，灯笼中跳动的火苗在甬道两边留下明暗交替的光影，姚石斜着眼睛去看两边队列中一个一个漆黑的发顶，旁边立刻响起询问的声音。

“贵客可是需要什么？”

姚石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举着灯笼跟在步辇的侧面，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肉乎乎的小脸蛋，眼神并不抬起来直视姚石，仅仅是侧过头来，同时仍然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在温温柔柔的笑意旁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没事，小丫头挺可爱的。”姚石轻轻勾了勾嘴角，伸出一只手来撑住自己的脑袋。

“贵客见笑。”这个被夸了可爱的小丫头笑起来酒窝更深了些，然后规规矩矩地继续跟在步辇旁边。

“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脸来回话，“回贵客，叫幼白。”

“小白，不错，名字也可爱。在这儿多少年了？”

“回贵客，幼白看着小而已，跟着主人已有千年。”

“千年？”姚石转头再次分给小丫头一个眼神，然后轻笑了一声，“小白吹牛吧。”

“回贵客，幼白不敢，具体年头真记不清了，可一千年是怎么也有了的。”

“行吧。”

姚石收回继续逗小姑娘玩的心思，队伍已经向北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然后向东，穿过一道门之后，走进另一条相对较窄的甬道。队伍随着甬道的收窄自然地收紧走在步辇的前后，幼白几乎是紧贴着步辇的边缘前进，虽然局促，但小姑娘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

“小白，你要不要上来？”

姚石轻轻拍了下宽大步辇上松软的垫子。幼白仍然是一副侧脸低头浅笑着的样子，回答道：“贵客说笑，那哪是幼白能去的地方。”

姚石看小丫头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他就更放松下来，然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姚石伸手去捏了捏幼白头上盘成双环髻的发揪。

又软又滑。

“贵客？”不明所以的幼白这次终于是抬眼看向姚石，那双跟脸很配的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某种小动物。

“啊，没事，我以为你这里面是兔子耳朵呢。”

幼白这回笑出了声，柔软的长衫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摆，散开一片不易察觉的流光溢彩，姚石想，衣服也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