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头:“来人,把这个女人,押回大牢!”
陈秀川顿时急了,道:“大人,这是要作何?犯法的是她丈夫,跟她没关!况且她知道的都说了,再审,也审不出来了呀。”
钱山岳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本官做事,不用你教!”
“带走!”官差已冲了进来,知州大人一摆手,喝道。
“陈大人,救我!救我啊……”
田氏凄惨的声音传来,陈秀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毕竟若为了个女人,便跟上司闹僵,是极不划算的。
哪怕再是精虫上脑,也要能拎得清。
…………
此时,两里之外的映花湖里,李宝当刚游上岸。还好是夏天,水不凉。不然哪怕有密道,也够呛能逃出来。
“姐夫,现在怎么走?”
“这边!”
眼下正是酷暑,水草茂盛,水甸里长满了芦苇,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摸到了路边。
李宝当一屁股歪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心道到底是年轻人,田鹏一路背着陆绣,还能精神饱满。
他愈发觉得,带着这小舅子,是正确的选择。要光靠他一人,估摸着把人弄不出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天已黑尽,原本要去聚义坊的,也去不成了。
邓州宵禁,在街上晃荡也不成。好在映月湖边房子多,都是有钱人的别院,一年里,大多空置。
俩人顺着湖边小路往外摸,既要小心脚下,又要防着巡逻的兵士。
半晌后,终于寻得一处空房,黑灯瞎火的,屋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这一趟走下来,两人的衣服是湿了干,干了湿,早已累瘫。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亏是误了时辰,没去聚义坊的宅子,陈秀川早安排了人蹲守,只要他们到那,必定被抓。
“姐夫,有吃的没?”田鹏体力耗费巨大,一坐下来,肚儿便咕咕叫。他翻开包裹,里面原本有些胡饼,是田氏塞的。但经水一泡,全都成了烂糊糊。
李宝当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有么?年纪也不小了,老是不着调,问问题前,能不能想想。”
田鹏不敢还嘴,只能硬挨着。
李宝当也饿,可眼下也没办法。他去看了看陆绣,还是老样子,气照出,人不醒。
夜渐深,小舅子已沉沉睡去,许是太累,呼噜震天响。李宝当怕暴露,老要用脚踢他,搞到自己也睡不着。
他披衣出门,立在廊下,月光如水,照得映月湖波光粼粼,宛若一片银海。
唉!他低头叹息,心道自己这是着了魔,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搞到这般田地,也不知是图啥。
该不是上辈子欠了此人,是来讨债的吧!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想法实在荒唐。
可又找不到原因,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途一说,玄之又玄,不可捕捉。
事既至此,便不宜再琢磨,当下要考虑的,是要如何脱困。可即便是出城之后,又能去哪儿呢?
他只知道,陆公子是从宣刘村出来的,又在煜合寺住了半年,其他的,除了个名字,便一无所知了。
眼下的宣刘村,合村死绝。那就只剩下煜合寺,还与他有些关联。希望慧安大师能有办法吧。要是能救陆公子一命,也不枉自己遭这一罪。
兴隆当肯定开不下去,可惜了这些年的积蓄。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赚便是了……
算了,顾眼前吧。他甩掉那些毫无头绪的线头,心道还是想想,明日如何出城吧!
城门一定重兵把守,单靠自己,指定是出不去的。若实在没法子,估计得寻那些人帮忙了。
无非是花些银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