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州一声冷哼,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一挥手,左右官差迎上,两人各拉一边绳头,一齐用气。
“啊!饶命啊……”
十指连心,伴着凄惨的喊声,田氏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大人!这……”官差们看向钱山岳,询问是否继续。
这时陈秀川凑过来,道:“钱大人,审了一夜,刑也上了,确实没其他消息了。”
“陈大人倒是有心了。”钱山岳皮笑肉不笑,道:“这般维护,怎地,舍不得?”
倒不是他怜香惜玉,都折磨成这副模样了,便是他陈秀川再饥不择食,也下不去手了。
他是怕这小娘皮扛不住,嘴里真蹦出些新词儿来,那才叫麻烦大了。
丢人不说,到时候,只要钱山岳愿意,一顶办案不力的帽子,肯定是跑不掉了。
现在全城封锁,抓到人,只是迟早问题,犯不上节外生枝。
陈秀川笑道:“大人,这般酷刑,便是男子亦承受不住。她不是不说,而是真不知道啊!”
“下官查了,这田氏只是个小妾,李宝当平日里来都不来,能向她袒露行踪?”
他见钱山岳没说话,心想有戏,便又说道:“这田氏说的,也不全是废话。那姓胡的郎中已经抓了,下官连夜突审,得知那个小孩儿,昏迷不醒,命在旦夕,全靠不知名的药丸续命。”
他将药丸递给钱山岳,笑道:“胡郎中说,此药价比千金,寻常郎中,根本做不出来,昨天他拿走一颗,还余三颗,最多三天,药物耗尽,那小孩儿必亡。”
这算是好消息,钱山岳微微点头,道:“我们不能把宝,压在别人身上。你让人将田氏被抓的消息,散布出去。”他一声冷笑:“哼!本官倒要看看,人间是否有真情!”
“出布告,田氏私通山匪,明日午时问斩!”钱山岳说往外走去,但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道:“那胡郎中,有没有用过刑?”
陈秀川摆了摆手:“寻常诊治,无用刑的道理,下官好茶好饭,小心伺候着呢!”
钱山岳点了点头,心道你陈秀川还有脑袋,胡郎中医术超群,指不定日后,便有相求的时候,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得罪。
“那放了吧!”钱山岳道:“给人恭恭敬敬送回去。”
陈秀川点头称是,官差们在下头窃窃私语,都说知州屈尊,亲自下狱审问犯人,还是头一遭。
陈秀川内里冷笑,心道你们这些人,完全不知此事的重要,那可是太子,是储君,遑论他一小小知州,便是行道总管,一方大吏,也不敢掉以轻心。
“都尉,这贱妇明日便要问斩了……”一名官差凑过来,满脸堆笑道:“这细皮嫩肉的,浪费了怪可惜,您看,能不能让兄弟们……嘿嘿!”
他脸色一正,道:“都尉放心,您肯定是第一个上,我们……”
陈秀川却脸一黑,训斥道:“人家好好一姑娘,并无犯罪,被你们屈打一番,还要顶了个通敌的罪名,本就是天大的冤情。”
他叹息一声:“各位同僚,人在做,天在看,就不要再造孽了。给人死前留片清白。”
他拍了拍官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晚上,给人好好准备顿饭,吃饱了上路,也能帮你们消些罪业。”
官差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心道:难道陈都尉转性了?
但他们哪里知道,不是他陈秀川突然转性,而是田氏那凄惨样,他实在是干不下去。况且,我堂堂都尉,哪怕是玩儿女人,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啊!
你们是什么人?
下贱的东西!
“刘哥!咋弄?”眼见陈秀川走远,官差们呼啦啦围过来,道:“要不要上啊!”
刘哥没好气道:“都聋了啊!没听见都尉的话!去!把人弄醒,不能上是吧……”这主意是他提的,陈秀川的拒绝,让他很没面子。
这官场嘛!特别是底层,接触到的利益不够,面子便成了最重要的东西。
刘哥狞笑,恶狠狠道:“拖出来,给我用鞭子狠狠的抽!各类刑具,都给老子上一遍!让你好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