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平安、宋儒他们商议要不要把收集到的这些线索提交给警方的这几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文死了。
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
但按照惯例,因为江自珍和张文的牵扯,沈平安还是被叫去警局配合着点调查了一下。
这一次,因着这层牵扯,沈平安并没有从警方这边挖到很多关于张文之死的细节。但莫名的,沈平安对张文之死有一种隐隐如此的感觉,简直荒谬!他没过多的理会这莫名的思绪,只是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暗中调查张文、杨扶?等人。
凶手尚在逍遥,沈平安请他的父亲重新出山接管了公司,而他自己辞去公司职务,专心追查凶手。
隔了几天,宋儒和苏烈也相继辞去自己的工作正式加入了调查凶手的行列。沈平安见状,没有多说啥,只是深深地给他俩鞠了一躬。
张文之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原本他们打算的是由沈平安找一个时间去拜访杨扶?。杨、沈两家决裂之前,他们也称的上世交,只不过这些已经是上一辈之间的老黄历了。
在之前对张文的调查中,除了江自珍突然出现在张文的生活中,张文这个平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究竟是因为什么,江自珍要蓄意接近张文呢?
重重迷云像一团乱麻,真相似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经过一番商量后,三个人还是决定由沈平安出面拜访杨扶?。
黑色的越野车一路疾驰在蜿蜒的山路上,车里一股烟味儿,沈平安降下车窗透气。自江自珍走后,沈平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就用吸烟来缓解。
停车落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低调的别墅,若细看,方能隐隐品味出此间的不凡来,比如门前的一对点景树,便是罗汉松祥云造型的百年老桩。
这正是杨扶?的“辋川别业”。
告知来意,沈平安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前南平公安局局长、现公安部副部——杨扶?。
“杨叔叔……”沈平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杨扶?打断。
“沈家小子,我知道你今天来想问什么,但是很可惜,我还不能说。”
杨扶?说话间把刚倒好的茶递给沈平安,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他瞬间紧握的拳头。
“试试,叔叔珍藏的大红袍,味道不错的。”
沈平安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的盯着杨扶?的眼睛,一字一句:
“2008年,你作为队长带头破获了一起国际人口买卖案,江华长女江自珍就是受害者之一。阿珍十年前便定期向江华汇款,甚至预存了二十年的汇款。以我对阿珍的了解,她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她受了江家大恩,她在报恩。但是江华至始至终也没有和阿珍有过接触,谈何受恩呢?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阿珍是受了江华之女江自珍的恩惠。据我查到的事实,江自珍在考上大学跟随江华出去打暑假工之前,从未出过梨花坳,所以这个时期她和阿珍接受并受恩不太能。”
沈平安转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哽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最有可能的,阿珍也是08年国际人口买卖案的受害者之一。在这里面,她受到了江自珍的帮助。当初,你把她送去潭城福利院,也佐证了这一点,是什么让一个流浪的孤儿需要劳烦杨队大驾亲自送去福利院但又对她的过往遭遇讳莫如深呢?”
杨扶?倒茶的手一顿:“不愧是若清的后辈,想象力蛮好的。”
“到底是不是想象,查一下当年国际人口买卖案的受害者者名单就可以知道了。杨叔叔,你比我专业,究竟是什么让你不查呢?”
此后,书房便陷入了沉默,针落可闻。
沈平安依旧只是静静地盯着杨扶?,杨扶?不愧是上位者,坦然自若地接受着沈平安的注视,甚至还能平静地与之对视。
一老一少,暗流涌动。
少顷,沈平安挪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在了杨扶?面前。
“杨叔叔,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您,求您,告诉我真相好吗?家妻枉死,凶手逍遥法外,我如何不恨呐!“
沈平安边说边重重地磕头,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杨扶?被这突来的磕头气得肝疼,冷喝一声“起来“,然,沈平安还是不为所动。
“杨叔叔,你知道吗,阿珍她是被活活烧死的啊。她该有…该有…多疼啊!我不管她是谁,拥有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她免遭身死的大祸,更没有保护好她从过往的阴霾中走出来。我已经错得很离谱了,这一次,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要为她找出凶手,报仇。杨叔叔,求求你,告诉我往日的真相吧。也当你,可怜可怜当初那个你亲手送进福利院的孩子吧。”
“孩子,你错了,你们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
杨扶?走过来扶起沈平安,看了看他额头的伤势,喊了家庭医生。
“我知道你深爱江自珍,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慰藉。追凶是警察的事,你不要参和进来。”
医生在给沈平安包扎额头,杨扶?轻轻地拍了拍沈平安的肩膀,以示安抚。沈平安还要说什么,杨扶?却是不管了,径直走出了书房。
之后,杨扶?便要谢客。
沈平安耍了无赖,径直地跪在杨家大厅,直言杨扶?若是不告诉他真相,便一直不起来。
杨扶?今天第二次被这小子气到,也不喊保安,随他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