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走了好久,快到了么?”至渝矛盾且无助的自言自语道。
“又得委屈你跟着睡外头了。”至渝无奈而又伤感地摸着“眼泪”的头说道。
漆黑的夜里,寒风刺骨,至渝将“眼泪”搂的更紧了。
至渝顶着咆哮的山风,踉跄着用一只手摸索着前进,找了好几个钟头,终于在一棵约三十丈宽的关阳树下停住了。他赶忙背风靠着树干,一屁股顺着根茎坐了下来,尽量压低重心,趴在地上,这样可以阻止、减缓寒风的侵袭。他费力的用一只手去扒周边的干草和枯枝,竭力做出一个鸟窝似的小床,不顾狂风在他通红的脸颊、鼻翼和发丝间的嘲谑,睫毛微微震颤,他不经意间被吸了一口凉气,咳嗽不止,但依然没有停下手头上的工作。
“咳...咳咳...咳...这林间...山风有点冷啊~咳咳...”至渝安抚着怀里正瑟瑟发抖的“眼泪”,止不住的心疼,他将身上仅剩的一件外衣艰难地脱下,温柔地裹在了它的身上,随后在里衣兜里摸索了许久,掏出了一块邹邹巴巴的干馒头,掰成一点一点细心地喂给了“眼泪”。
“好啦~慢点吃~都是你的~一定...要坚持...住藕,明天就...可...可以吃到鱼了。”至渝打着寒战说道。“眼泪”吃完仅剩的馒头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至渝又一次裹紧了“眼泪”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缓缓向下挪动着身子,侧着蜷缩在大树后,瑟瑟发抖,任凭风从头后、背后、胸前、或脚尖拂去。
“这边的夜空,怎么没有星星了?”他艰难的侧昂着面颊,灵动晕染的浅棕色眸子颤颤微动,里面好似无数颗水晶顺着眼角莹润开来...
“父亲,你还好么?我...我好想你啊...”细小微弱的语调如催眠曲一般问道,不知不觉过了多久,寒风消退,星辰闪动,至渝进入了梦乡,眼角依旧有无数粒哀伤的小水晶沿着浅紫色的睫羽缓缓落下...一滴,两滴,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