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看这有些披着人皮的人呐……与禽兽无异！

江澈罕有地沉默下来，脚步越发感觉到沉重。

不过江澈念头一动，身体又轻松了下来，往事如烟，自当随风散去！

这一世有了系统，我可得努力挣扎，好好活下去！

两人无声，踏过泥泞的路走在青石铺就的坚硬地面，从大门进入了陈家口镇。

江澈的狼狈，多少有点衬托出江婵的脱俗气质，雨中行人朝着江澈指指点点，更多目光则是落在碧衣绝色的江婵身上。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江澈没在意这些人，省的坏了此刻心境，在望去古色生香的陈家口镇景象时，突然触景吟诗，觉得江南烟雨不过如此！

“嗯！倒是有几分你祖父的才学！”

江婵要比江澈高出一头，加之气质不凡，倒让人觉得这正谈笑的两人，更像是游街的姐弟家人一般。

出于江澈臭名昭著地的江家大公子名声，两人这一句可听到不少闲言碎语，江婵时常就微微皱眉。

江澈真怕这些人说下去，命活不长，真惹毛了这头大妖！后果……

不过偏头一看，这头大妖神情与心境都还算平和，江澈才不得不松了口气，一直提心吊胆的滋味真不好受！

漫漫春光无限，这位大妖经历低谷情绪后，似乎也逐渐接受江澈祖爷爷的亡去，面对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兴致勃勃，心情也愉悦了些。

虽然下着雨，街上还是密密麻麻摆摊剩余不少，有些稀疏的地方是尽早归家的小摊店铺。

“江澈！我看这些人同你祖父一样孱弱，明明顶着雨水却不怕感染风寒，可为何还不回家？”

“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些疙瘩碎石头？”

“我观这东西毫无灵气，要它作甚？”

江澈内心则是狂翻白眼，不由鄙夷起这头不谙世事的大妖，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银钱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凡人，那可是等于命根子！

但话到了江澈嘴边，则开始变了画风：“凡尘世间，普通人除了轮回，一生都在与天老爷抗争，这雨未尝不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磨砺。”

“正如姑娘你，妖生修行一路磨难重重，可曾舍弃？”

听得江澈的话有些道理，江婵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还没经历化形，本体是一只枯木蟾的幼时。

在公子身边，总有述之不尽的大道理，美其名曰为它修身养性！

原本还想借机赏给江澈一个巴掌的江婵，只好用手摸了摸江澈年轻的脸庞。

江婵突如其来的温柔，直接令江澈这个二十世纪小青年心脏骤停了一下，然后止不住地狂跳心绪。

江澈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在闻到身边的香味后有些安定下来，些许饼香勾起肚子抗议，同时引出他饥肠辘辘的食欲。

无论哪一种，对江澈来说其实都算折磨啊！

听闻肚响，江婵轻笑。

纤纤玉手直接便探向一旁的夹肉烧饼摊，在烧饼老板眼皮子底下拿饼，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就看得一旁的江澈眼皮狂跳不止。

不问自取便是盗！你堂堂大妖怎屑偷一张饼？

江澈紧张地在浑身翻来覆去，额间见汗是因为身上一枚银钱都无。刚想准备跑路，但江澈知道自己要是跑了，这大妖还不迁怒这些无辜的普通人？

就在江澈刚想硬着头皮赊账的时候，适时两枚铜子跌落篮子的清脆声音响起。

这是，饼钱？这不谙世事的大妖，居然还懂付钱！

明明一切很合理，但江澈就是觉得自己三观都快要被刷新一遍了。知晓内幕的江澈明白，谁家大妖不仅不吃人，还主动付人饼钱的？

在饼摊老板低头偷看江婵的时候，这头大妖已经飘然离去，只留下江澈在风中凌乱，愣了愣又赶忙快步追上。

这时候，饼摊老板才发觉原来这人是早就失踪的江澈，怎么好像好像还捂着屁股？

“怎么，怕我不付钱？还是……”

“怕我杀人呐！”

江婵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江澈着实有点心虚发寒，刚才他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接话。

嗯，就装哑巴！

“以前听公子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做生意讲究的是‘公平’二字，做人和做妖都一样！”

“这肉饼本姑娘分你一半，所以你现在欠我一个铜子饼钱！”

江婵将一半肉饼不由分说地塞到江澈手中，江澈伸出的手在寒风中有点僵硬，直到温热的饼到了手中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头大妖真的不吃人，不仅懂得付人饼钱，到嘴边的肉还分人一半！

好人性化的妖！

从踏入小镇开始，这头大妖同凡尘中的少女一个模样，好像就跟之前的形象截然不同，莫名转了性子一样。

这时候意外如约而至。

“哟！那边有个小美人！”

“小美人，不如跟爷几个去乐呵乐呵怎样？”

从江澈后面传来一道轻浮调戏声，江澈才又感受到了这头大妖内心涌现的那股寒意。

“江澈，替我打折他们第三条腿！”江婵还没有说完，娇柔的声音布满又继续开口道：

“这也是听公子提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