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强吗？

“我只不过是一阵风……一阵吹之即散的风……”

阿喜这一路上，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顾易染。

“你太护主了。”江晋羽坐在马上，和阿喜并排跟在顾易染马车的后面，“唉……”

“你叹什么气？”顾易染声音轻飘飘的，似乎带着点喜悦。

江晋羽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来晚了呗，不然还能完整地看一场好戏。”江晋羽意有所指，随即话锋一转，“听说北野约你出去玩？”

“嗯。”顾易染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怎么了。”

“劝你别去。”江晋羽骑着马到了马车窗前，“天下除了天城的势权庞大，龙城也不容小觑。你要是进了贼窝，还不一定能出来。北野那小子什么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本来就和你不相上下。万一是圈套，你可就出不来了。”

阿喜听着也是连忙点头，但是不敢再多说话。

“去。”顾易染笑着，他摘下面具，暗紫色的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愈发闪亮，“请我去，我还能不去？”

江晋羽随后也不多话了。顾易染要做什么事，他自有断定，已经确认的事情也没必要嚼烂口舌地劝阻他。

马车里的顾易染玩转着手里的珠串，眉宇间夹杂着像是满意且又不满足的神态。

今天终于见到她了呢~

不过，怎么还不让人见呢？散散姐姐可真会勾人心呐~

“嘶……”躺在树梢上的尘散一阵胆寒，总有着不祥的预感，“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慢慢闭上眼睛，思索着当初在水之里看到的景象……预言只有她知道……但是秋水应该也快了吧。

不出所料，刚刚还在屋内动用水念窥探水之里的预言的秋水，此刻已经出现在她的下方。

“你都知道了？”秋水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对。”

“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严重吗……”尘散微微叹了口气，“生老病死人之常事，难得死一回，也无可厚非。秋水，你不觉得长生不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吗？”

“我不觉得。”秋水认真地看着她，“你知道吗，等你死后，天下会有多乱？很多王族是看你的脸色行事，你的强大……”

“我不强……”尘散有点微醺，却毫无醉意，“我要是厉害，要是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强……水之里就不会出现我的倒影……就不会预示我的结局……”

“很显然，已经有人代替我这个位置了。”

秋水哑口无言。

这几千年来，尘散还未真实体验过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就连她现在所说的话也是如同风轻云淡……

水是人体的本源，秋水可以利用水念来真真切切地体会人世悲苦。

可风，不同。吹散了一滩污泥，又吹散了人世间的悲凉，尘散很难去感受那些感情，她的力量还是那么纯粹。

秋水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羡慕她。

“可你有想过村民们吗？你死后，他们又会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那就谈判！”尘散从树上跳了下来，“那就谈判！他要跟我打，要那个最强的位置，我给他！条件就是……不准动桃花村的百姓。”

“我管不了世间所有的百姓，我也没有资格去管，那么好歹让这里的村民们过的好一点……”

“不是我不想管……”尘散望着自己动用的风力逐渐变淡……

“你看……连风也在告诉我，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