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姝懿的心猛地一颤，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事先不是没有预料过，她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被压抑的太久，再温柔的人也会有反抗的一天。

可她始终不愿相信，他们父子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轻轻地握住萧御衍的手，柔声道：“殿下，非如此不可吗？”

萧御衍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萧御衍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望着郑姝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曾经以为，自己绝不会成为下一个父皇，绝不会做乱臣贼子。但如今，形势所迫，我不得不做乱臣贼子了。”

郑姝懿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殿下，一切都还有转机，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郑姝懿最怕的还是来了，如果他成功了，他与琛儿之间，迟早会成为下一个萧宸渊与萧御衍。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殿下，您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琛儿将来会如何看您？难道生在皇家，就真的无法避免皇位争夺吗？”

郑姝懿的话如同针尖一般刺入萧御衍的心中，他紧握着郑姝懿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姝儿，我就是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才必须这样做。我知道这条路充满荆棘，但只要我坐上了那个位子，我就能够保护你们，让一切都好起来。”

然而，郑姝懿却泪眼朦胧地摇着头，一切都不会好起来，一切不过都是周而复始。

“不会的，殿下。即使您坐上了那个位子，一切也不会真正好起来。我们不过是在重复着过去同样的错误，悲剧还会重新上演。”

她抬起头，直视着萧御衍的眼睛：“您难道没有想过琛儿吗？”

萧御衍沉默了，他在逃避，他心中其实很清楚郑姝懿所说的一切。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萧御衍望着远方，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决绝：“姝儿，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事已至此，我只能放手一搏，我没有退路了。”

郑姝懿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紧握着萧御衍的手，声音颤抖：“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如此？你们明明是最亲近的父子，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你与陛下，你与琛儿，你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你们都是父子啊！”郑姝懿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绝望，她无法理解为何皇家之中，最亲密的关系也能变得如此冷漠和残酷。

“子不类父？子不类父？”郑姝懿重复着这句话，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殿下明明是最像陛下的，为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

萧御衍的眼眶也泛起了泪光，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姝儿，我从未想过要走到这一步。我曾经真的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王爷，与世无争。可是，皇兄的薨逝，将一切都改变了。我被推上了这个太子之位，我拼尽所有想要做好这个太子，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可我最终得到了什么？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得到。父皇的认可，朝臣的认可，我一无所有。而我的儿子，琛儿，他一天天长大，他天资聪明，样样胜过我。所有人都说他像极了皇兄，他比我更适合做一国储君。”萧御衍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我身为太子，身为他的父王，他们有谁为我想过？”

郑姝懿紧紧抱住萧御衍，她的眼泪更加汹涌：“殿下，我明白你的苦衷，我明白你的无奈。”

萧御衍紧紧地回抱着郑姝懿，“姝儿，我真的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