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大记得清。”

“记得什么？”

“记得......记得他浑身鬼气，不似林境中人。他身边，应该是有个高大的影子似的人物，更是森然。”

“可是当年就是元仙尊，问题林公子赞不绝口，称赞林公子清风朗月，林境难得的至性至情之人，如今这副模样，姐姐道是为何？”

“想来是囚禁地狱多年，日受侵蚀，伤及元神，不复从前。”

“姐姐，如今鬼界，莫不尊称林公子一声狱主。还有一称呼，是为轻贱林公子而出，万不可随意谈起，我便不说与你。只因林公子性情大变，反复无常，先前一鬼将率军与仙界在边境小小打了一场，战场上以林境公子做了鬼王大夫人为由耻笑仙界，杀尽参战仙兵，俘虏仙将常垨，大获全胜。回到鬼界竟被当众斩首，强取魂魄关在净灵炉中。这又是为何？”

“林公子恼怒。只是这样的举动，着实令人胆战心惊。”酩放下手掌，搁在膝头，微微蹙起眉毛。她说着胆战心惊，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可除了她皱起的眉，并无动作。

皎皎看着，心中难过。从前的酩活泼开朗，肢体语言也有些夸张。若是曾经的她，此刻就要心痛得捶胸叹气了。

皎皎说：“姐姐若去找了鬼王夫人，也会同他一般冷酷无情，”她叹了口气，“只伤心姐姐是真的要忘了我，那皎皎不活也罢！”说着竟呜呜哭起来，一哭就直往酩怀里钻，嘴角悄悄地勾起来，声音还是一水儿地委屈。

酩有些慌乱，她残存的记忆里皎皎一直是稳重些的，也许是自己真的有些忘了皎皎吧。这般想着，酩便内疚地软了揉皎皎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皎皎愣了一下，呜呜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说：“姐姐原来是这样的吗？”

酩听不懂：“我本来不就是这样么？”

皎皎笑起来：“有人说，魂魄受震荡，失忆大半的人，往往会流露出真实的性格模样。原来姐姐先前那样守规矩，都是假的。”罢了又意味不明地补充道：“这终归是叫人开心的。”

酩不知怎么说：“我不记得我先前是怎样了，左不过是个打打杀杀的倒霉孩子。”

皎皎坐直身子：“时辰马上到了，姐姐要收拾什么吗？”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