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欣怕晒黑,太阳帽,防紫外线口罩,防晒衣全套加墨镜,将自己包裹的不露一点皮肤。
陈美芬说她矫情,皮肤白的跟个病秧子似的,那可欣不反驳,她要是敢反抗一句,陈美芬绝对会用吐沫星子淹死她。
她那引以为傲的嘴皮子在她妈面前都不够看的。
那可欣蹲在地上扣土豆,陈美芬杵着锄头看了半天,耐心告罄,开始这两天不间断的“那可欣干农活吐槽大会”。
“你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走昂,搁这跟号脉似的。”
“穿衣服整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干十分钟就蹲地上磨洋工,你别搁这碍眼了昂。”
“咱村九十八岁的张大爷都比你灵巧,那扣土豆手一带一抖搂不就带出来了吗?你搁那干啥呢?寻宝啊。”
那可欣嘟着个嘴,也不敢吱一声。
陈美芬几个大步走过来不一会儿就挖了一筐,看那可欣实在不是挖土豆那块料,十分无奈地把筐递给她:“行了,不用你扣了,你把这筐倒台阶上铺开回来”
得,从技术流挖掘工降级为拼力气搬运工了。
那可欣看她妈拎着一筐土豆放她旁边,轻轻松松的,觉得这活一定可以一雪前耻,结果伸手一抬,嗯?再一抬,嗯?
不应该啊,怎么抬不动呢?
陈美芬此时已经生无可恋了,她把手里的锄头一扔,单手拎起了这筐土豆,健步如飞地往家走去。
边走嘴里边嘟囔:“啥也不是,瘦气旮旯那样儿,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
那可欣:“……”
妈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那可欣小跑跟上,到台阶上帮她妈铺土豆,陈美芬也算是看透了,她这闺女也亏得是脑子还行考出去了,要是搁这老家当农民,迟早得饿死。
“十一假结束,赶紧给我回去,一天天看你我就来气,啥也不能干。”
那可欣铺土豆的手一僵,陈美芬是说者无心,但听者就不能不多想了,那可欣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一颗一颗地铺着土豆。
陈美芬起初没在意,反正这两天总是打击她,也没见她闺女有啥情绪,可后来,那可欣一声不吭地听她指挥干活,她倒不自在起来。
到了中午,两人在户外洗手台处清洗时,陈美芬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
知女莫若母,那可欣一个小表情,陈美芬就知道她心里有几道弯弯。
“让你干点活,嫌累啊?说你两句,委屈了?”陈美芬两手掐腰,盯着那可欣。
那可欣一被她妈盯着心里就打鼓:“真没有,我觉得吧,您说的对,我真是啥也不是,是个活就干不好。”
陈美芬皱着眉,心想,还真是自己打击过度,给她整受挫了?于是打算安慰安慰她:“你考大学也不是为了回家干农活的,这不是你强项,你的强项是在大上海那大高楼里,舒舒服服地按电脑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