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毛结结巴巴地说:“阚老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咳嗽,还发烧……”
听罢此言,庆礼不由得太吃一惊,心想这很可能是得了肺结核,就说:“细毛,你这很可能是得了肺病,你敢紧去医院治疗。”
细毛说:“是啊,医生看过了,说是肺部有问题。”
那年月,肺结核是常见病。庆礼不再说了,怕引起同学们对细毛的恐慌和歧视。
庆礼打算晚上找剃头匠自杏师傅谈谈,也就是上门家访。
班会开始了,首先通过民主推荐投票产生了由里舜为班长的班委会。接着大家一起制订了班规,由里豪抄写,张贴在班级宣传栏上。第三,班级成立了纪律安全小组、卫生小组和学习小组。
平荣的字写得太丑,被称为“狗抓”。五年级了,还有学生用铅笔写字,庆礼作出了一项决定,全班同学都要用钢笔写字,并且要坚持每天练习。
第二天,细毛休学去治病。不表。全班同学开始练习钢笔字。
两个月之后,班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学生都能写出一笔工整的钢笔字。“狗抓”的字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其末考试,全乡统考,统一评分。庆礼教的那个班语文平均分在全公社排名第一,数学排名第二。
回到家,已是晚上8点多,真累,庆礼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队里进行年终决分,按工分分粮。庆礼个人的得分最高,一是因为在生产队里的劳动中庆礼很卖力,二是因为学校的工作也用工分来计酬。这一年,庆礼家算是丰收了。但全家7把半口,这点粮食架不住吃,就在第二年过节前后,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家里的粮食吃完了。已经揭不开锅了。
那年月,青黄不接缺吃是很正常的现象。庆礼找到了队长,去生产队保管室借支了一担稻谷出来,一起来借支的村民有十几户。幸好有存粮,大家都不慌。
总算没饿着。公梅也意识到了光靠庆礼一个人劳动很难养活这个家。
煤油灯下,公梅在一针一线地给孩子们缝补破衣服。庆礼走了进来。
“孩子他爸,这段时间我想了好久,光靠你一个人劳动恐怕养不活这个家。我也想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一天也可以赚6工分。你说呢。”
“好是好,只是咱家的大炉细炉没人照看。小荣马上要上初中,赛荣也读二年级了,春荣也还小,没人照看他们可不行。”
这时,二女儿赛荣走了进来。她已经八岁了,很懂事,会体贴父母。
“父亲、母亲,还是由我来照顾弟弟妹妹吧。我去上学也把他们带去。”
“也只能这样了,你先带一段时间看看。”
从此,庆礼去上班时总带着一大波人,赛荣、春荣、大炉、细炉。这些个小家伙,在校园内蹿来蹿去,赛荣一边听课一边还要担心这几个人的安全问题。成绩跟不上了。读到三年级,赛荣放弃了学习。不久,她辍了。
庆礼夫妻一再劝赛荣去读书,可她对读书已经不感兴趣。
那年月,辍学率太高了。教师子弟也难以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