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涛来到下了楼,隔着门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
推开门,来到营业厅,看见很多人在围观。
他挤开人群,看见那对让人头疼的中年夫妻,一个在边上骂,一个拉着施秀禾,想将她带走。
施秀禾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中满是倔强,不管他们怎么拉,就是不跟他们走。
高玉涛见状,赶紧上前处理,说道,“叔叔阿姨,这里公共场合,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样,去我办公室,咱们去那里说。”
他朝着一旁的保安和下属员工们打了個眼色,大家一起上,簇拥着三人,总算把他们带走了。
只要不在这里闹,不影响他们正常工作就好。
将施秀禾和她的父母带到办公室后,高玉涛亲自给他们倒了茶。
施秀禾依旧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也不看父母一眼。
她母亲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女儿的样子,在那里抹眼泪。
她父亲神情阴沉,眼中带着血丝,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高玉涛还贴心地放了一个烟灰缸到他旁边,至于墙上贴着的禁止抽烟的标识,就当不存在。
“秀禾,这里是公司,你爸妈来找你,你就跟他们好好沟通,怎么能在这里吵呢?”
施秀禾将胸前的工牌摘了下来,垂下头,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辞职。高经理,给你带来麻烦了。”
高玉涛皱起眉头,说,“你说辞职就辞职,我去哪里找人替你?”
施秀禾头低得更低了。
高玉涛转头看向那对中年夫妻,说道,“叔叔阿姨,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我看伱女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话没说完,男人就像受刺激一样,怒道,“就她明事理,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对吗?我们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她们好?现在长大了,肢膀硬了,父母也不想认了是不是?”
施秀禾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施伟才越说越来气,“你为了一个外人,现在家也不回,父母也不认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施秀禾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姐夫!”
施伟才听到“姐夫”这个词,脸色一下子涨红,“你还敢叫他姐夫?”
他冲上去就要动手,高玉涛连忙将人拉住,劝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施伟才出离愤怒了,“我跟你妈生你出来,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这样跟我们说话?”
“我们拿钱供你读大学,你倒好,还去申请助学贷款。说,我给你的学费,你都拿去干什么了?”
施秀禾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跟父亲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那些钱,我替你们拿去还债了。你们欠姐夫家的钱,你们不肯还,我来还。在还清之前,我是不会回家的。”
“你——”
施伟才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女儿的话,还是气得差点心梗,气都喘不上来。
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施秀禾的母亲拍着大腿,哭得更厉害了,“造孽啊。”
“叔叔,叔叔。”
高玉涛吓了一跳,连忙帮施伟才顺气,一边对施秀禾说,“行了,你别再气你爸了,等一下把人气出个好歹”
施秀禾平静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转身就走。
施伟才近乎失去了理智,怒斥道,“你要是敢去找那个钟云,我把你的腿打断。”
钟云?
高玉涛听到他口中说出钟云这个名字,有点诧异,不过也没有多想,安抚起了这个情绪有些失控的中年男人。
一个多小时后,总算是将这两个麻烦给送走了。
儿大不由娘,女儿也是一样,长大了,成年了,真要铁了心不听父母的,父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她还在上大学,总不能把人带回家里关起来吧?
……
高玉涛回到办公室,越想越不对。
刚才这对中年夫妻控诉女儿的不孝,期间不止一次提到钟云这个名字,痛斥这个人祸害完大女儿,又来祸害小女儿。
“钟云是哪里人来着?”
他有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本省的一个小县城。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问钟云老家是哪里的。
很快,钟云就回了。
“我擦,还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高玉涛心中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这一对夫妻口中那个骗财骗色的钟云,不会就是这个钟云吧?
他第一时间想跟钟云求证一下,输入,“你认识施秀禾吗?”
正要发送,突然又犹豫了,想了想,把这段话删掉了。
算了,这种事,还是别直接问本人比较好。
……
快到十一点,高玉涛把另一个暑期工叫到了办公室。
他问道,“施秀禾回去了?”
方素梅说,“是的,已经回去了。”
她跟施秀禾是室友,也是老乡,所以关系特别好,这次一起来打暑期工。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还是不太好。”
“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