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上，秘书正抱着一块厚重的石板让吴明世在上面点点画画。

在这上面签字与地球上拿笔签字有些不同，它能调动术士身上不同的能量在其上留下印记，更像是指纹、面部、虹膜扫描的组合应用。

“最后一处是精神力落款，这个签完财务部就可以先给你支付定金了。”

“精神力？”

吴明世觉得有些不妙，但都到最后一步了，咬咬牙说不定————

“天月？天月！？”

虽然石板上最后一处签名的笔画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也算是签完了字。确认无误后，口吐白沫的天月浑身一软顺着椅子滑到地上...

并不是每一次昏迷都是意识被隔绝在黑暗中，至少这一次，在他睁眼前，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签字。

“阿良？”

“嗯，部长叫你，醒了就去吧。”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阿良，这除了让他意识到自己曾经昏迷过一段时间，没有别的影响。

头仍然很痛，看来阿良对他的情况也没招。

秘书此刻正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带他避开一些机密区域和人物，一路向下来到了一处监狱模样的地方。

黑铁色的大门上靠着一个人，正是墨镜老人，秘书在见到他后鞠躬退下，在吴明世回头看退走的秘书时，老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戴上。”

那是一个墨镜，吴明世接过，不太熟练地戴上，然后前后推动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镜片与普通的墨镜好像没什么区别。

下一刻，老人身后的阴影快速掠过吴明世的身体，在他的体表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黑色。

“听话。”

一只手抓着吴明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将大门拉开一道缝，门开启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光都被吸了进去。

“彭！”

当光明重现，大门已经关闭，二人也已经不在此地。

没有回音、没有反射，这地方和老头的阴影空间无异，但这里确实是现实世界，只是被改造成了这样。

吴明世跟在老人身后四处打量，戴上了墨镜后，他反而能在彻底的漆黑中看到东西。

只是远处那三坨混乱的光好像有些眼熟？

随着二人与那几团光越来越近，吴明世再也按耐不住了，这下他连头疼都忘了，这是头皮发麻。

当日见过的三个天象级术士无一幸免，全部被重重黑暗束缚在这片无光地狱，那熟悉的天象和威压，就算隔绝了一层黑膜他仍能清晰地感觉到。

视线在三个术士和老头之间疯狂挪移，他现在已经有点...

“不是、不是？这...不是啊哥们？”

这些话他当然没有说出口，但他的内心已经完全沸腾了起来。

“你的目标就是那个，试试吧，有我在，放心。”

老人伸手直接将那团属于骷髅术士的天象扯了过来，骷髅术士正躲在里面。老人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卸掉外面包裹的黑暗，最终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孔...

“有人来了？”

石平桓紧闭几日的双眼睁开，他记得那天被墨镜老人一击制服抓走的经过，也记得自己最终被丢到了一个与那阴影领域相似的地牢。

天象级之间易压制难击杀，想要彻底灭杀一个天象级不留一丝残余的成本极高，这也是他有胆量与峰华城叫板的基础。

杀他的成本太高了，远高于关押他的成本，况且关押一名天象级术士也并不是什么易事，想来自己欠的钱也只够关自己一个月的消耗。

凝神寻找目标，那可怕老头就站在不远处，他旁边是一团人形的黑影，那黑影伸出一根长而弯曲的东西，正向自己伸过来。

“部长，我必须把刺插到他身体里才行，而且要插深一点。”

“嗯。”

黑暗如刀锋般无声地切入石平桓的胸口，在触及脊柱时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已经开始发黄的骨头和颜色变暗的器官。

“？”

这让石平桓有些奇怪，如果只是破坏他的内脏，他转眼间就能长回来，这是要干什么？

被黑膜裹着的刺骨蜿蜒进入石平桓的胸腔，他的天象时时刻刻阻碍着吴明世的行动，到底是天象级，就算是墨镜老人也无法完全隔绝其中的影响。

但是有墨镜老人的保护，他本不应该有别的反应，只可惜他才受过伤，而天象是原主意识的延伸，它也找到了这个“漏洞”。

“啊唔呒...”

老人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意识在涣散，但身旁的人依旧在坚持，因为那根奇怪的武器还在活动。

他要好好看看它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就废掉人的修为。

眼睛已经有些花，刺骨只差一公分就能触及石平桓的骨头，但...吴明世瞟了老人一眼，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必须要、必须要...

“啊！”

惊叫本不能引起老人的注意，但天月的意志快速衰败就能。

在再次昏迷前，吴明世放任了“伤势”的恶化，换来了老人的回眸一瞥，在那间隙，刺骨穿过了石平桓的心脏，并将上面的一根倒刺搭在了一根肋骨上。

“吸髓。”

惊恐的尖叫、歇斯底里的怒吼，吴明世没有听见。

但有三个人，会将眼前的一切铭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