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邦拉住医者的手腕,靠近医者,佯装聆听话语。
“你说什么?还有救是不是?赶紧施救吧!”
医者一愣,眉头皱起,难道自己刚刚说得不够清楚?
刘邦却不让医者继续说话,立即站起身,驱散围观之人。
“都散了吧,别耽误医者医治。”
“散了吧!樊哙你留下!”
很快,柴房被清空,只留下刘邦、樊哙、医者三人。
刘邦拍了拍医者的肩膀,面带笑意。
医者问道:“刘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伯。”
刘邦将樊哙拉了过来。
“樊哙这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失手杀了人,你也不想让他偿命去吧。”
“可……”
医者本想说,包庇罪犯会连坐,却被刘邦抬手打断。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私下里告诉萧主吏,由他处置,你不必担心。”
医者点了点头。
“如此,老朽告辞了,对外就说,这人回过气了,正在亭长家里休养,至于他以后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刘邦闻言,赶紧拱手,躬身一拜,余光看见樊哙傻愣愣站着,刘邦赶紧抽手过去,拍了一下樊哙。
樊哙如梦初醒,赶紧拱手拜谢。
医者叹了一口气,收拾一下医药箱,推门离去了。
刘邦和樊哙一起长长舒了口气。
看着地上的贼人,樊哙问道:“大哥,要不趁晚上没人,埋了吧。”
刘邦摇了摇头。
“不急,先搜身,万一这人有背景,咱们也好防备。”
“哦!”
樊哙跟着刘邦,在贼人身上摸索了起来。
一搜还真有东西。
地图、短刀、钱币……
忽然,刘邦眼睛一瞪,自贼人腰间提溜出一个黄灿灿的物件。
樊哙虽然不识秦时的文字,但看字形,也知道,这是一个“秦”字。
刘邦翻过来一看,这是黑冰台黑卫的腰牌,黑冰台归廷尉缭掌管,是大秦的情报机构。
“我的天,祸事喽!”
刘邦一屁股坐在地上,反复端详这个腰牌,随后把手腕放进嘴里,狠狠咬住,一直咬到自己满眼泪花。
若不是有绑手,樊哙真怕他咬出血来。
“大哥,莫要自残。”
“我自残你妈!”
刘邦将手从嘴里拿出来,使劲拍打地面,直打得干草飞起,尘土飞扬。
不知道该怎么劝刘邦,樊哙只好在一旁蹲着,看着这位未来的汉高祖撒泼。
过了一会儿,刘邦终于静了下来。
站起身,顺势拉起樊哙。
“樊哙,你现在就走,先去山里躲几天。”
刘邦挥手道:“没事不要回来,有事也别回来,等到真没事了,我让卢绾去找你,听明白了吗?”
樊哙连连点头,被刘邦连推带拽,弄出了柴房,刚要走又被刘邦一把拉住。
“你先走,家也别回了,我让卢绾给你送粮食,你的父母家人,我帮你照看。”
“诶!”
出了刘邦家,来到大街之上。
整个村聚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妇人们在屋檐下扯东拉西,男人们在树荫下斗鸡赌钱。
樊哙不敢逗留,快步往村外走去,偶尔遇到几个认识的人,只是打打招呼。
过了中阳里的木质牌坊,便出了村子。
樊哙于是凭借记忆,往村西边的山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