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酒气,樊哙回到家,推门进去。
院子里。
父亲正在剁肉,菜刀落在刀俎之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母亲坐在木盆边清理动物内脏,哗哗水声响动。
看着儿子一身衣服烂乎乎的,二老表情都很疑惑。
樊哙有些困倦了,只想往屋里去。
樊二叫住樊哙:“儿子,昨刘亭长送信,说你要替官府出趟远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办完了。”
樊哙打了个哈欠,脚步却没有停歇。
见儿子直奔房间而去,樊二一甩刀,钉在刀俎上,随后蹲到张氏身旁。
“孩儿她娘,你看咱儿子这是怎么了?”
张氏叹了一口气道:“让你多花钱,给儿子铺铺路,你非是不肯,咱儿子肯定是被人顶了官府差事,这会儿正气恼呢。”
樊二点头,感觉妻子说得很有道理。
“我不是看咱儿子实诚,不是干官差的料吗?”
张氏蹙眉,埋怨道:“你真想让儿子承父业,杀一辈子猪狗啊?咱家又不是没钱!”
樊二点了点头。
“看我的吧。”
樊二回到卧房,不多时迈步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木盒。
来到妻子身边,樊二道:“一百钱,不少了吧。”
张氏将手里的动物内脏摔在木盆里,溅起一股水花。
“大户人家办酒席,宾客献一百钱,只能坐末座,一百钱够干什么的?”
樊二一咬牙。
“那就再加一百,投石问路,不用那么多钱吧。”
张氏还是不高兴。
“抠死你!”
樊二叹了一口气,自己当年险些饿死,杀了一只野狗卖了,才得以安身立命。
后来做起了屠宰生意,日子越来越好,这才娶妻生子。
妻子没有经历过贫困,自然不能理解樊二为何如此抠门。
樊二也不和妻子争辩。
回到卧房,又点了一百钱,想了想儿子,一咬牙,又点了一百钱,这才抱着沉甸甸的盒子离开。
来到刘邦家。
樊二将装钱的箱子递了过去。
刘邦打开箱子,看着一箱子的铜钱,小声问道:“樊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樊二笑道:“昨日亭长说让樊哙帮官府办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邦道:“办完了。”
樊二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亭长,樊哙可是一直很敬重你,你可得多提携他。”
刘邦笑道:“樊哙是好孩子,我一直照顾他啊。”
樊二拱手道:“亭长,你在萧主吏面前能说上话,要是有什么差事,尽管交给樊哙去办,他要是不好好干,你告诉我,我来管教。”
刘邦把盒子盖上。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办,送钱就见外了。”
樊二赶紧起身。
“家中繁忙,我先走了,亭长就不必送了。”
“钱你拿走,诶,你拿走……”
刘邦呼喊着,樊二已经退走了。
这个樊二,肯定有什么误会,刘邦摇了摇头,思索怎么能让樊二这笔钱不白花。
正想着。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刘亭长在吗?”
刘邦出门,见一个官差站在院子里。
官差上前,递上萧何亲笔书写的竹片。
“刘亭长,萧主吏说,有公务到郡,让你陪同,还说让你带上你们村那个樊哙。”
“哦。”
刘邦接过竹片,对官差拱手。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