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琅那年大旱过后突发奇想栽种的旱种水稻,经过薛满山精心培育后,性状已经稳定,种植方法也整理成册。
之后,便随着那年的年礼,交给了岳家。
岳家拿到种子和种植手册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皇上,而是在自家庄子上,让人秘密栽种了一次,发现真的如册子上所说,这稻种只需要少量的水肥,就可以生长。
于是,秋收后,便写了折子,将旱种水稻交了上去。
皇上看到折子后,龙颜大悦,将种子交由司农寺负责耕种,果然大获成功。
今年,已经在西北一带的军事屯田区种植了一季,同样十分顺利,已经打算在西北一带推广此稻种。
薛满山意外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笑着说道,“只要这种子对朝廷有用就好。”
岳忠明瞧着他憨厚的笑脸,看得出他并没有什么功利之心,同他日常面对的许多汲汲营营的同僚很是不同,心中好感骤生。
“这种子是你种出来的,趁着皇上的封赏还没定下来,你有想过,要求什么奖赏吗?若是不过分的话,本官可以帮忙争取下。”
“奖赏么?”薛满山重复道,很快就答道,“也没什么想要的,如今家里日子过得去,衣食住行都是顶好的了。我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种种地,眼下家里的地够我种了。”
岳忠明失笑道,“就算不为你求,也可以为你的孩子求呀,他们不是要走仕途吗?要是明年春闱失利的话,其实也可以拿这份功劳求个小官。”
哪知,薛满山却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孩子们要走仕途,让他们正正经经考上就行了,这次不行,下次再考,要的就是堂堂正正哩。不过……”
“不过什么?”岳忠明见他神色迟疑,十分好奇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催促道,“你尽管说,咱们就是私底下聊聊而已。”
薛满山尴尬一笑,他刚刚还说没什么想要的,突然就想到想要的了。
“若是这功劳真的很大的话,我可不可以为我娘求个什么诰命?听说当了官,表现好的话,可以为娘亲求诰命,我只会种地,不会当官,但是我很想让我娘当诰命,我觉得我娘值得,种着旱种也是她的主意,这些年,都是她在鼓励我,支持我……”
岳忠明听着他的剖白,不得不说,薛满山的一腔爱母之心,令他动容。
随即,他也不得不佩服郑晴琅这个人,她将底下的儿孙教养得不错,一个个都是有担当有本事的。
他接触过薛满仓,为人豪爽大方,处事圆滑,虽是逐利的商人,却不是一切都向金银看齐。
听说,京郊的三娘豆酱园子,雇工有一半以上都是村中孤寡贫寒人家或是无家可归的孤儿,给的工钱也很合理,并不是刻意找到这些可怜人再进行压榨。
眼前的薛满山,虽不像他大哥那么外向,放在人堆里,普普通通村汉一个,但是,却能够把种地这种事情做到极致,搞出旱作水稻的种子。
薛家能够发展到今天,郑晴琅功不可没。
“你既这么说,论功行赏的时候,我就为你求一求,不过,成不成就得看皇上的意思了,毕竟,这事没有先例。”
平民女子,想要成为诰命,在大齐几乎不可能。
诰命夫人的封号主要是授予官员的妻子或母亲,而且还得是一至五品官员的,才有资格说是诰命,六至九品官员的,只能称为敕命。
要成为诰命夫人,除非郑晴琅是某高官的母亲或者妻子,按照现实的情况来说,郑晴琅不是,所以,挺难实现的。
薛满山从岳忠明的话语中,看得出这事难办,连忙补充道,“我不懂这些,要是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还请岳大人莫要为难。”
岳忠明却很不在意得摆摆手,“没事,我就是尽力一试,绝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