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干系重大,关系到晋王和安郡王府,甚至关系到护国公府的安危。
所以,她不可以让妹妹一起去。
因为她话太多,且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这个妹妹她是最清楚的了,她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既然她说要出去找沈轻寒,仅凭几句话让她改变主意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念如诗离开的时候特意拜托江枫,让其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念如织离开护国公府半步。
换言之,这是欲强制将念如织禁足于此。
念如诗来到书房门口时,屋内的念知节正于案前提笔写在纸张上写着什么。
她并未敲门,也未开声说话,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自己家里不敲门。
“父亲。”进屋之后,念如诗转身将房门闩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语气平缓地道。
念知节停下手中的笔,直截了当地问道:“诗儿,七煞大军已经入城,此事想必你已然知道了。”
“是的,父亲,孩儿知道此事。”念如诗在几案三步之遥处停了下来,语气依旧平和。
“诗儿,此前沈家公子是否回过京师,你是否与他见过。”念知节沧桑遍布的脸上浮起一丝疑惑,望着面前的女儿续问道。
这个问题于念如诗而言并不意外,在来的路上她已然想到了,她也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答道。
“轻寒前一日到过京城,孩儿去幻音小筑时恰好他也在场,所以……”
言至此处她停下了,没有将后面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她并非刻意隐瞒,因为父亲只是问沈轻寒是否回来过,她只需回答这一点便可。
女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念知节也没再追问,有些话其实无需说出来,与今日七煞入城一事联系起来,后面的话已然可以猜到个十之八九。
“诗儿,不要怪为父不讲情义,晋王与安郡王府的事咱们护国公府左右不了,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孩儿知道了。”念如诗淡淡地回答道。
念知节站起身来,从几案后面走出来。
“沈轻寒年纪虽轻,却也是世袭的安郡王,承蒙圣恩却行谋逆之举,无论是何原因都是不可取的。”
“孩儿明白,不过安郡王府事孩儿无法左右,轻寒如何抉择亦非孩儿可以左右,此番他兵犯京师并非孩儿所愿。”
听到女儿这样回答,念知节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方欲开口,念如织却话锋一转道。
“不过,若这是解救晋王与情烟姐姐的唯一选择,我会支持他。”
这句话让作为父亲的念之节很是意外,一种莫明的心酸似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他一直以为小女儿顽劣任性,作为姐姐的念如诗则不然。
她博闻强识,睿智温婉,懂得顾全大局,从不意气用事。
然而他错了。
念如诗睿智温婉的背后隐藏着情义为上的另一面。
博闻强识,所以不为世俗成规所限,情义为上,因而先小爱后家国。
青梅竹马的沈轻寒于她而言,是最知心的伙伴,亦是其暗暗倾慕的少年。
而沈情烟于她虽非亲姐,胜似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