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并没有接过着这个炊饼,只是摇摇头,张着嘴支吾了半天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初晓”明显能瞧见女孩张嘴幅度的变化和喉咙的颤动。
咱也没学唇语啊!?
察觉到“初晓”的疑惑,小女孩急得眼泪都憋了出来,她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对上了“初晓”,好像想把她往哪个地方拽。
回忆电光火石间又在脑海中浮现,“初晓”想起扭曲时空的知礼和初晓,也遇到过这样一个小女孩,不过当时的知礼是无意之间路过施粥铺的,她完全对小女孩置之不理,还恶狠狠地抛下了一句话,“要饭去粥铺,找我做什么?”。初晓递了一个炊饼给小女孩,也转身离去了,不过那时,她想要逃离秦府的决心就更加坚决了。
现在想来,小女孩或许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人帮忙。
“知礼”这才留神到“初晓”这边,“怎么了?”“这个小妹妹好像有什么事要人帮忙,可是她好像不能说话。”“这边有人看着,你跟着她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好了。”“好的,小姐。”“初晓”拉着小女孩的手,跟随她的脚步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跑去。
穿过闹市,小女孩赤脚上的血泡就已经被磨得不成样子了。要不是不知道路,小女孩又不会说话,“初晓”都想抱着她跑了。
她们穿过一片环水竹林,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一间荒废的草屋前。小女孩在这儿停下了脚步,松开了“初晓”的手,向她指了指屋内,就跑了进去。“初晓”跟着走了进去,却感觉这里不像有人长住过的痕迹,或者说,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地方。屋子的墙壁粗糙无比,有很多斑驳的痕迹,甚至泥土都龟裂开了。屋顶茅草被掀得四仰八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杂草与露气混合的湿臭味。
没想到都城治下还有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这么破败的居所。
屋内,狭窄的光线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进来,透过层层蜘蛛网,人依旧可以把这里看得一览无余。因为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房屋摆设的,空空如也,只有枯黄的茅草堆里还赫然躺着个人,引起“初晓”的注意。走近一看,是个骨瘦如柴的女人,面色分外惨淡,几乎看不出生死。“初晓”心下一惊,试着探了探妇人的鼻息,若有若无的,“初晓”也不能确定是否还活着。
“这是你阿娘吗?”小女孩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初晓”,好像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了她的身上。想着小女孩已经很累了,“初晓”又把炊饼给了她,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去找大夫来给她阿娘看病。小女孩似乎有些不乐意,想跟着一起去,“乖,如果你阿娘在你离开的时候突然醒了,她会担心的。你就呆在她身边,她幸许会醒得更快呢。等你阿娘醒了,你还可以把饼分给你阿娘,但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健康好吗?不要让自己饿着肚子。”小女孩似懂非懂地又点点头,目送“初晓”远去。
“初晓”以她最快的速度赶回街市,可是由于还有些记不清路,耽搁了好长时间。等找到大夫,就抓着他急冲冲地向茅屋跑去。
跑到竹林的时候,大夫更加感到不明所以,直喊着跑累了想歇歇脚。“初晓”这身子好歹是经过残酷训练的,竟然大气也没怎么喘,宿主此时才认识到自己的体能有一天还能变得这么强。
歇脚的间隙,“初晓”隐约感知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好像有一队人马在向竹林靠近。“初晓”感到不妙,对着大夫就来了一句,“会凫水吗?”大夫虽然觉得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还是答了“会一点。”
也没等大夫发问,她拎起大夫,一阵轻功,就跃到岸边,“有危险,一会儿在水里别出声”说着就将大夫丢进了水中,自己跃身在竹林之上了。路过的人马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他们的着装各异,却像经过训练的样子,队伍丝毫没有散漫的样子。
这里虽然远离街区,但也处在都城的辖区之内,没有通过身份检查是绝对进不来的,怎么荒郊野岭会突然冒出一支队伍?害群之马早就藏在都城内了?
看着队伍远去,“初晓”迅速地捞出大夫,大夫一副半死不活地喘着大气“姑娘,我是会凫水,但我也没说我会在水里憋气啊,我想你是救人心切,你……”不等大夫说完,“初晓”一阵轻功又带着大夫往草屋赶。
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都惊呆了,小女孩倒在了门槛的一汪血泊中,手中还抓着半个炊饼,尸体正对着大门,死未瞑目,眼神里透着惊奇。屋内的夫人也被人一刀刺死了。“你…大夫…大夫,你快看看,你快看看,她们还能不能救……”“初晓”急切的问话让大夫醒过神来。
“伤成这样…加上…这两个人看起来路途奔波了许久…肯定是没有希望了。”大夫探探了两人的鼻息又把了把脉。“姑娘,咱们还是尽快报官吧…”
“初晓”抱着小女孩的尸体,不可置信地听着大夫的言语,终究还是让小女孩暝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