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总得意思意思,往那走走,留个到‘此一游’的脚印,接着去寻我家渡儿?”河建廉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坚定到现在带着疑问的不确定。
“欸,对,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河建英笑了笑,黑暗中,没人看到他的小算盘,这也是为了大伙着想,这又不是好事,趟这浑水多难受,但是找女儿这事就不同了,完全是两码事,安全靠谱。
“那咱就走?”
“走,大伙,今晚的目的就是找老廉家姑娘啊。”河建英对身后的同伴拔高了声音说道。
“好咧。”只是几个在村里无足轻重的劳动力,姓了这个姓,活多少得干点,福气多少也能沾点。
这里的路他们最熟,很快他们就赶到了事故现场,看到了残骸和残骨,他们倒有点庆幸那两个学生安然逃走,至少省的他们送了,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寻找河渡儿了,大伙的心情立刻就转阴为晴翻篇了。
“你别老亲家亲家的了,我家渡儿还没个准信呢。”河建廉的意思是河渡儿现在生死未卜,没办法答应和河麟的这门亲事,很有可能就喜事变丧事了。
“两个孩子都那样了,可不就是亲家了,你甭管渡儿那丫头找得到找不到,是怎么了,那都是我家未过门的儿媳。”河建英认为自己这番话颇有几分大义凛然。
聊着聊着,他们就到了入海口,这一片汪洋,找河渡儿?大伙都觉得不大可能,兴许是喂了鱼了,从那边的深水冲出,能让他们在浅水这块找到的可不就只剩尸体了。
“老廉,这怎么搞?”河建英望向茫茫大海,瞬间也没了主意。
海边的村庄没几户亮着灯,亮着的也只是门前给出海归来的男人们的指示灯,这么晚了海滩上一个当地人也瞧不着,众人都有些泄气了,河建廉的处境也有点尴尬,不找找,好像又对不起大伙跑的这趟。
“要不......”河建廉心想要不让大伙回去,他自己等到天亮再问问人。
“别说了,其实就是明眼的事,过几天再来就能瞧着了。”河建英直言不讳,说出了大家心里所想。
河建廉此刻的心情复杂,上一秒他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听了河建英这么说,眼前又是这片荒凉的景象,他突然就憋不住了,流下了几十年未见的眼泪。
“我不配当爹。”说着就哽咽了,“我的渡儿其实很聪明的。”“她......她是个女娃,从小就很会看脸色,生怕别人对她不满意,我没教导过她,我真不配。”河建廉打着自己的嘴巴,响声清脆,是他真的发自内心的悔恨,还是此情此景所致?
总之,河建英好说歹说劝了他好一会,最后他也决定几天之后再过来给河渡儿收尸,在天际有点泛白的时候,万物都转入灰色地带的时候,他们灰溜溜地踏上了回村的行程。
“哎呀,你总算是醒了。”靠海的农户家的媳妇惊喜地叫出了声,丈夫已经出海半个多月了,一般七八个月后才会回来,家里就她一个啥也不懂的孕妇,只知道救回来的这人没死,高烧了了两天,醒了又昏睡过去,反反复复。
“水。”河渡儿艰难地张口,两天没有进食什么东西,嘴唇都干裂了,张开嘴,嘴唇瞬间皮都拉丝了,鲜血渗出来。
“哎呀,你等会。”孕妇尽量加紧脚步给她打来了水,还给她擦了嘴唇上的血。
“谢谢你,我......”
还没等话说话,河渡儿的肚子就先发出了警报。
“呵呵,有什么事等吃饱饭再说吧。”孕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这两天的三餐总是多做一些等她醒来有热腾腾的饭可以饱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