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知道他们分手了。
唐溪刚坐下,他前面的楚闲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堆吃食放在他桌子上。
不仅唐溪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就连班里的人也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睁着大大的铜铃眼,目光如激光般刺向脸色有些微红的楚闲。
这位恶魔少爷。
他是犯病了吗?
还是这些吃的里面掺杂了毒药?
没有人会认为这位恶魔少爷会好心给人送吃的。
坐在唐溪旁边的盛安看着那一大堆的零食,开口问道:
“你给唐溪?你想害他?”
楚闲抿了抿唇,朝四周扫视一圈。
看到所有人都用他是恶人要害唐溪的眼神看着他。
他低下了头,很是难堪地张了张嘴,
“哥,爸想你回去,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哥?
班里众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眼球夸张点说,都快掉地上了,全部人异口同声,声音还有些扬高的意味。
唐溪表情则是平静极了,他将那大袋食物,往前一推,推到了靠近楚闲那边。
“为什么?”
楚闲眼眶通红,手紧紧拽着袋子的一角,发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眼泪滚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滴答,滴在了唐溪的桌边。
“爸生病了。”
唐溪往后一靠,懒散地坐在凳子上,手把玩着笔,笑容很浅,仿佛挂在脸上的不是笑容,而是一层薄霜。
“他生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不是我爸,是你爸,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爸爸,我是孤儿,一直都是。”
楚闲拧紧了眉心,抬起眼,直直看向唐溪。
他知道了唐溪的事,父亲和他说了。
在他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去形容,就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凉到了心底。
看见爸晕倒,检查出胃癌晚期的时候,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这次父亲突然的病,让他变得不知所措,他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医治好他爸。
可是不能,父亲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父亲每天都在念叨唐溪,念叨他哥,似乎能再见上他一面,他便死而无憾了。
所以,
他想求唐溪去医院看看他们的父亲。
他想不到怎么求人,他只知道别人给他送的都是吃的,所以他也买了吃的。
这是他第一次求人,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难堪卑微极了。
楚闲看着唐溪完全不在乎的模样,有些恼怒,手握成拳,身体往前倾,站起身,一把揪住唐溪的衣领。
他快憋疯了,他朝唐溪怒吼,声音震耳欲聋。
“爸爸他真的很想你,他说他知道错了,求你原谅他。
难道要让爸跪在你面前,你才肯原谅他吗?你就原谅爸爸吧,他快死了,你去见见他,好吗?”
唐溪低头看着朝他声嘶力竭怒吼的人,用力将他的手掰开,将人推远,
“我是孤儿。”
很平静的阐述事实。
其他人见楚闲将人拽起,都有些慌乱,以为楚闲要殴打唐溪,班里人都站了起来,朝楚闲投去警惕的目光。
他们看看楚闲的脸,再看看唐溪的脸,似乎确实有些相似,之前他们没有察觉。
现在看来,两人的眉眼都是精致如画,相似度不太高,但仔细端详还是能看出有点类似的。
众人都是难以置信,恶魔少爷与唐溪这个孤儿竟然是兄弟。
唐溪之前过得那么苦,而楚闲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差距也太大了。
明明两兄弟近在咫尺,他们的父母怎么会没有找到唐溪。
现在人快死了,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众人只觉得可笑至极。
楚闲还想上前,林知意走了过来,挡在唐溪面前,一副保护唐溪的姿态,眼神充满了对楚闲的厌恶,
“楚闲,你别纠缠唐溪,你以前欺负他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来逼迫他?他不愿意去,你就别逼他了。”
楚闲凝视着面前向着唐溪的女友,他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发丝凌乱,他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
“他是我哥,我喊他回家,有错吗?你哪里看见我欺负他了?
啊!我哪里欺负他了?你们看见我打他了吗?我和我哥说话你插什么嘴?你有资格吗?”
林知意抿了抿唇,被对面人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
“我是你女朋友,我怎么没有资格来管你?”
楚闲觉得好笑,眼里满是失望。
“女朋友?你哪里尽了女友的职责?我问问你,你和我亲过吗?睡过吗?
你踏马天天和我约会就是看手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嘛?
你在看我哥!你喜欢我哥,你就直说啊!你干嘛不和我分手呢?
吊着我,因为我的钱是吗?现在知道他是我哥了,你就出来了,你该不会以为他能继承我家业吧?”
这一连串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林知意,让她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什么。
因为她确实喜欢唐溪,吊着他也确实是因为他家的钱。
可是她现在站出来只是不希望唐溪被他欺负而已。
林知意深深呼出口气,“楚闲,我们分手吧!”
楚闲轻轻晃了晃头,他用手指着林知意,那手指微微颤抖着,愤怒道,
“好,好,分就分,你当老子稀罕你吗?你踏马就算和我分了,我哥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别踏马做美梦了!”
林知意被他骂得眼睛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
他现在完全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林知意回头看了眼唐溪,见他根本没看自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桌子上,再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众人看见她一耸一耸的后背,根本没人发现她在哭。
楚闲现在难受到了极点,他喜欢了林知意三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就算爸爸也是妈妈偷来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什么也不是。
楚闲盯着唐溪那依旧平静无波的眸子,转过身,用力踹了一脚自己的凳子,然后坐下,没有再说什么。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众人更是心疼起了唐溪,明明是豪门少爷,却过着如此艰苦的日子。
不论是班里人,还是一些唐溪的爱慕者,都更加努力地买好吃的给唐溪。
而这些零食全部进了空间。
阿秋每天吃的嘴巴流油,脸都圆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