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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文斗最后被艰难起身的格斯打断，在下方众人的咒骂与祈祷声中，他说：“不要再…开玩笑了…他们只是…在那里祈祷吧！”然后骂道：“这么多人…火烧屁股的时候，只会在那里膜拜吧！那些家伙…聚集了几千、数万人，就只会…拼命缠住一个女孩子而已！”

摩兹古斯则用比之前辩论时还要大的声音反驳说：“祈祷才是信仰！祈祷…然后把一切都委托给神，这才是信仰的本质！”然后，口中怒吼着“不知起倒的傲慢之人啊！给我悔改吧！”说辞的同时，向他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异端审判官对格斯发动排山倒海的进攻，而忽略了我这个之前在他后背留下伤口的敌人，看起来，比起我的行为，信仰被他人侮辱是一件更不能容忍和需要优先处理的事情。

“唉~我这脑子，果然，就不该跟这种死心眼的狂信徒说理。”

仅就一句话的功夫，格斯又一次被打至跪地。

这时候，方块脸又开始说教，我一斧子飞过去，又一次砍中背部的伤口，同时，也不知格斯做了什么，摩兹古斯身上发生了爆炸。趁着这个空挡，格斯接连挥动巨剑发动攻击，形势瞬间逆转！

“要是看到神的话，帮我跟他讲！叫他不要管我们啊！”

说话的同时，一剑贯穿异端审判官胸膛。对方显然是知道自己的状况，于是羽翼化作手掌将格斯抓住，自己的双手握住巨剑，看那火光，显然是想要来一个同归于尽。也不知道此时重伤的格斯究竟是哪来的气力，挣脱对束缚的同时转身下跪，以巨剑为杠杆将摩兹古斯挑整个了起来，然后起身转胯，腰背发力，把异端审判官抛了出去，并大喊说：“你一个人上天堂吧！”

“天使”的死亡引发幸存者们崩溃得哀嚎，而随着哀嚎一道的，是越来越近的怪物们。面对“地狱”的降临，下方的人愈加疯狂，并且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上边的人杀死卡思嘉身上。就好像只要这么做了，就一定能获得救赎。

我发现妮娜似乎不在，询问之下，似乎是之前在战斗过程中，她被吓到后失足跌落下去，根据巴克的说法，当时战况激烈，顾及不到只直到还活着，现在就不清楚人走到哪里去了。将几颗燃烧弹扔向最靠近城墙的几个扭曲人脸烂泥怪后，我找了几根粗壮的木杆子，以此为矛，投射在那几头怪物退出的位置，最后几枚燃烧弹精准命中，木杆顺势变为火炬，怪物的攻势也被暂时压制。接着，我又扔了一些柴下去，对他们说：“看，火不是将怪物逼退了么？想想你们的天使之前是怎么做的，点燃火把，拿起来，坚持下去，就能驱散恶魔，获得救赎。”

也许有人听了，有人没听。听进去的人，想要去引火，没听进去的人往内挤压，依旧在骂娘或者祈求。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场面混乱失度，导致下面的火灭了，这群怪物又学乖了，迅速吞食人群，一点机会也没留给他们。木已成舟，又一次搜集了干柴，返回查看的我，对此也只能叹息，心中对自己说：“我真是个虚伪的家伙。”

其他几个人被吓得冷汗连连，卡思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变得很惊恐，就连小妖精巴克的靠近都产生了激烈的排斥。反常的是，没有对格斯将她揽入怀中的行为产生抵触。当然，现在并不安全，烂泥怪找上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格斯很清楚这一点，安慰好怀中人后，点火准备继续斗争。杰洛姆提议退守高塔，被格斯拒绝。

“那简直是自寻死路。现在那些进城的家伙几乎全都往塔里面前进。面对会撞破城门的敌人，死守城中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就要天亮了，他们被太阳晒到就会消失，力量变弱，而阳光可照不到塔里面。这里的日照可是很强烈的。”

说完，便将小小的火苗递给他们。

重新整备后没多久，城墙周围就爬满了怪物，多到根本烧不完，巴克这小家伙都拿着他的发光刺球杀红了眼。好消息是，这群家伙似乎是易燃品，只要不分心，还是很好对付的。由此，也算有些空闲得以进行喘息。

伊斯多洛对只误伤自己的小妖精问：“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巴克回答说：“这是因为瘟疫与拷问而死于这里的人的怨念！吸收被吞噬的人的意念，而越变越大！全都是想获得救赎的心跟怨念！”

伊斯多洛不解，追问道：“如果心怀怨恨的人死了，就变成这种怪东西，那世界早就被这些东西淹没啦！为什么只有这里异常的出现这么多呢？”

对于这个问题，巴克似乎有些为难，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往格斯的后颈和卡思嘉左胸停留了一会，进而注意到这两处地方都是烙印的所在，并且，此时此刻正缓慢地往外渗血。依照刚才巴克的言行，不难得出结论，即：这些个怨念怪物的出现，确实同这个烙印有关。结合之前对卡思嘉的观察，可能除了常规认知中关于身份方面的标识外，还具备信标的功能。从现在印记的情况看，更准确的说法可能是，通过烙印，能够实现人和亡魂之间的双向感知。

之前在帐篷里有听露加讲述与卡思嘉相遇的经历，从讲述内容上看，当时二人之间的相遇只是一个因袭击者受刑时逃脱而产生的偶然，而且这段时间里面，也没有看见有谁来找过她，甚至于同他们认定的邪教的接触也只是因为妮娜同邪教徒一起追逐一个裸男。既然如此，又是谁给他们烙上这个印记的呢？为了什么？什么时候？会是我猜想中的高位存在么？还是说只是另一群被称为邪教徒的创作？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魔婴到哪里去了？之前不是一有亡魂出现就会保护卡思嘉的么？难不成那家伙还同孩子一样怕生？为什么目前为止只有它会保护卡思嘉？不在这里的话，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如果说二者之间确实存在某种亲密的联系，那和格斯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也有一个这样的魔婴为他保驾护航？

既然在她与他身边出现亡魂不奇怪，可问题是为什么今天会如此之多，影响范围又如此之广？今天晚上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还是说环境在众人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改变了，之前人人都能看见小妖精巴克，而他的隐身术又失灵，也是这个原因？可又是什么因素促成改变的呢？

结合摩兹古斯说的，关于卡思嘉从塔内召唤出烂泥怪的说法。确有其事的话，又有新的问题，那就是亡魂的活动，越靠近烙印越是活跃。这么看的话，应该是以这座断罪塔为中心，难民向外逃才是，为什么会反过来？又或者说，今晚的事情虽然与卡思嘉、格斯有关，但即便没有他们，今也依旧会如此。

他们可能是误入舞台，但不在预定演出名单上的演员，如果主演出了问题，正巧他们也能作为后补？说起来，如果塔底是这般怪物肆虐，塔顶又是什么状况呢？

突然，这群怪物也许是发现原先的打法不好使了，经如同蛇一般抬起了头，然后就被格斯扔到它嘴里的外形酷似苍耳的东西给炸开了花。这看着没多少装药的炸弹竟然能有如此威力，看来这应该就是之前在摩兹古斯身上制造爆炸的玩意。

气浪与火光让女骑士承受不住，进而闭上了双眼，就在这一瞬间，一块怪物的碎片向她袭来，格斯回身一剑救下了她，并大声斥责之。面对另一个方向上袭来的怪物，她似乎本能地开始做祈祷状，也不知道格斯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

就在所有人奋力为了活下去而拼搏的时候，巴克指着塔楼方向，惊讶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看向他所指的地方，发现原本酷似一只右手的倾斜的断罪塔被那些烂泥怪完全替换，仔细看，指尖上似乎还站着什么家伙。见到这一幕，卡思嘉陷入极度惊恐之中，小妖精捂住双耳，就好像有什么人听不到而他听得十分清楚的恐怖言语充斥在他耳边。

不一会，小妖精将格斯的腰包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我曾见过却没有理会的鸡蛋大小，胡乱雕刻着人的五官的黑色石头。格斯与卡思嘉不知怎的，双双跪倒在地，好像承受着无比强烈的痛楚。为弥补防线上的空缺，我用补充的燃烧弹将又一个化蛇的烂泥怪给烧个通透，然后转身补位。没一会，情况有新变化，包裹塔楼的这些怪物，那些人脸同时喷出鲜血。随着高塔承受不住而倒塌而发出轰鸣的同时，格斯仰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朝塔顶大喊“格里菲斯”。

烟雾让出道路，东方那轮太阳总算是升起来了。

只是事情真的结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