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掉落的时候,正常人都会有感觉。
即使裴晏礼现在特别难受,却也感觉到有人在他旁边扔了东西。他睁开眼,果然看见床边放着的两个布袋。
里面放着精米和面粉,散发着清香。
他甚至连张望周围的力气都没有,颤巍巍地伸手抓起生米和面粉往嘴里塞。生硬的东西进入胃里的感觉并不好,但他身体在告诉他再不吃东西,就真的要死了。
吃了不少生米生面,躺在床上半天才缓过来。
稍微有点力气了,他慢吞吞的挪动。用捡来的缺口陶罐折腾了很久,才煮出一锅夹生的粥。
当勉强解决了温饱,裴晏礼心思才活络起来。
那个神秘人每次在自己撑不住的时候,都能及时救他,想来是对他很关注并且离他不远。
不管他/她有什么目的,终归是救了他的命。
“多谢恩人的相助,不知恩人可否露面?”
他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回应,于是又提高声音道:“恩人若是不愿出面,可否留下姓名。他日孤重新得势,定当涌泉相报。”
依旧没人回应。
裴晏礼遗憾之余又宽慰他既然不愿露面,自己不必强求。
如今不少人盼着他死,当务之急是在冷宫里活着,想办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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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又到了一年一度寺庙祈福的时节。
季南星大早就被她母亲温氏叫起来,坐上前往城外弗陵寺的马车上,“咱们家这三个孩子就你最懒,路上这么颠簸,都睡得着。”
温氏嘴上责怪,手上却递给她一个枕头。
季南星抱着枕头打了个哈欠,“母亲,祈福这件事儿,您和姐姐来不就行了。”
“你今年也及笄了,到了出嫁的年龄,该去庙里求个心仪的夫婿。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你们三个孩子的婚事。”
温氏生育了一男二女,如今最关心就是这三个孩子的婚事。
这一说起来,她就开始无穷无尽的絮絮叨叨。
她们的大哥就是受不了这唠叨,去了边关历练。季南星和她姐季南月相互看了眼,安静如鸡。
而这时马车一阵颠簸,停下。
前方传来人啼哭说话的声音,车夫到车前禀告,“启禀夫人,前方有一群流民百姓。”
“流民?”
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惊。
季父自从上任徐州知府以来勤政爱民,历年风调雨顺、河清海晏。但从车外看去,真有好多难民面黄肌瘦、拖家带口地朝着徐州城的方向前进。
温氏和季南月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见不得百姓受苦,下车给他们送些盘缠。
季南星跟在她俩后面,仿佛NPC混经验。
“多谢善人。”
抱着小孩的妇人向他们道谢。
温氏轻声询问,“你们从哪儿来的,为何会流浪到此地?”
妇人闻言低头,像是心虚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怀中的小孩这时候猛烈地咳嗽,脸颊通红。
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的嘴,神情焦急:“夫人,小儿感染风寒,我还要赶路去城里找大夫。”
“那你快去吧。”
同为人母,温氏对妇人的担忧感同身受。
季南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皱眉,“这群人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