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这才笑了:“奴婢带她过来。”
——
凤仪宫。
皇后给朱定袁奉茶:“陛下,太后身体越来越差,怕是除夕宫宴都难出席。”
她叹了口气:“太后像是糊涂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上清寺,念叨以前的事情,还把冷宫那位送的红鲤摆件牢牢抓着,您说这……”
“她都进了冷宫,皇后还得觉得这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朕,缠着太后是吗?”
“陛下,臣妾只是关心太后。”皇后有些伤心的蹙眉。
“太后念的佛,是真的佛吗。”朱定袁对她说出这句话,别有深意的轻笑一声。
皇后没懂,想问下去。
寻秋领着人进来,见朱定袁坐在里面,连忙行礼:“陛下恕罪,奴婢这就下去。”
朱定袁看向她背后的一排人:“怎么了?”
皇后解释道:“都是新选来的奶娘,臣妾不日也要诞下龙嗣,臣妾身子不好一直用药,怀了龙嗣也没停,怕到时候奶水对孩子不好,所以便寻了她们来。”
说到孩子,她语气轻快了许多。
“皇后倒是一向未雨绸缪。”朱定袁瞥了眼她同足月孕妇一样大的肚子。
又看向那些年纪不大的奶娘:“倒是别有趣味……”
他眼眸微眯,指了下站在最后头那个:“你多大了?”
寻秋把她推出来:“陛下问你话呢!”
“回,回陛下,娘娘,奴婢今年十七。”她胸脯鼓鼓的,腰肢就显得细,算不得多么好看,一双眼却是带着水,小鹿一样怯弱。
一开口,脸蛋红到了脖颈。
“过来。”朱定袁出声。
皇后一愣,看向他的眼,那里面冷漠沉寂,只有浓稠的欲望。
“臣妾,臣妾想起一些事情,先行告退。”
走出门的那一刻她回头,只能瞧见朱定袁的手覆上了那年轻奶娘的腰。
皇后握紧寻秋的手,脸色苍白:“寻秋,本宫好恨。”
“娘娘,您有龙嗣,她们不过是陛下一时兴起的玩意。”寻秋宽慰她,还带着一丝疑惑:“花嫔一向乖巧,也听话,您何必今日去……”
“你不懂!”皇后咬住唇,眼中渗着阴寒:“本宫的身子已经不能侍寝了,而她们,一个一个貌美如花,勾的陛下沉迷,她们每个人同陛下在床上缠绵,本宫都恨极了。”
不是作为皇后,而是作为女人,她恨自己不能和她们一样,只能日日守着空荡荡的凤仪宫。
哪怕有了孩子,她也只有这些可怜的慰藉,这个男人不想碰她,也不会碰她,她真是讨厌这些女人躺在属于她的陛下旁。
她恨不得将所有睡在他身边的人,都杀了!
皇后红着眼,忽然有些惶恐:“寻秋,本宫方才要惩处花嫔,陛下还拦着,他埋怨本宫把昭月送到了冷宫,现在不愿意本宫动她的替代,你说……你说等卡塞尔公主进宫,是不是又是无上的恩宠?”
她流出眼泪,沮丧极了:“走了高贵妃,还会有下一个高贵妃,这天下的女人都归他所有,那样的多,那样的美,本宫还得笑着将这些女人送到他身边。”
“花霓就是本宫送的不是吗,寻秋……本宫好累,本宫要斗一辈子吗。”
“娘娘,您冷静一点,娘娘!”寻秋扶住她的身子:“您才是皇后,无论多少女人进来,您才是陛下唯一的妻子。”
皇后渐渐平静,她的背直起来,与寻秋对视:“卡塞尔公主,到哪儿了?”
寻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明日……抵达天兆。”
雨终于停了,滴滴答答的从宫檐上落下。
闭着眼睛,坐在榻上转动佛串的皇后睁开眸子,殿内的青木香自然宁和。
“陛下走了吗?”
寻秋从外面进来了,点头:“陛下并未给她位分,好像只是……”
“只是什么?”
寻秋一把年纪的脸也忍不住害臊了:“喝了点奶。”
皇后沉默一会:“送到神医那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