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回来,家里高兴的不得了,杀猪宰牛比过年都要热闹,我爸妈更是不客气的跟我说:“你看你姐姐,再看看你,你姐那是给家里争光的,你什么时候能有你姐的一半,我死也瞑目了。”
我也非常高兴,只是几年没见,她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鄙夷。
现在她不光看上我的男朋友,逼着我拱手相让,我不同意,竟然直接杀我灭口。
慌乱之后,她变得冷静,竟然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带着哭腔,“二叔,我在后山,你快来吧。”
她随后脱了我的衣服丢进山沟,喃喃道:“立夏,是你自己不识时务,你早点安息,千万不要怪我。”
我爸赶到后,吓了一跳,她扑通跪下,哭的声嘶力竭,“二叔,我杀人了。”
“这个女人想要打劫我,她手上有刀子,我和她打了起来……”
她哭的说不出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叔,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我大声喊着我爸,我说她在说谎,她杀的人是我,不要被她给骗了,一定要报警,替我讨回公道。
可我爸抖着手不说话,沉默的令我心中不安,他努力的深呼吸,把堂姐扶了起来,“立春,你别慌,没事的,你好不容易回趟家,二叔是不会让你坐牢的。”
我愣住了,却见我爸咬了咬牙,“咱们这地处偏僻,没多少外人来,死了个人也不要紧,这深山里野生动物很多。”
“你别哭了,回家喊你婶子,我们一起把人抬到深山,听人说常有野狼群捕食。”
我如坠冰窟,早年听说上山采药的人被野狼袭击,吃的没剩多少,我爸居然想替堂姐掩盖罪行,将我丢到深山喂狼?
堂姐重重点头,我爸又问:“立夏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说要和林若寒出去玩,让我转告你们这几天不回来了。”
堂姐表情慌乱,“二叔,我没劝住她。”
“死丫头,一点出息都没有,废物一样就知道出去鬼混!”
我爸骂了声:“她要有你半点有出息,也不用让我操心了。”
3
大学毕业后,我选择回到家乡,选择去镇上教学资源匮乏的小学当老师,我希望这里的孩子也能得到好的教育,努力学习离开山村,去大城市发展。
学校来了新老师,校长非常高兴,还曾亲自去我家感谢,被我爸妈没好气的撵了出来,他们认为,我之所以留在穷不拉几的镇子就是没出息,我连堂姐的脚趾盖都比不上。
可是爸爸,那个即将要被你丢到深山喂野狼的女孩,就是我啊。
我妈很快赶到,我大喊着妈妈救我,你好好看看,一定能发现我的身份。
可她没有,将我用破旧床单包裹起来,抬到了三轮车上,朝着深山开去。
路上我妈一直在说:“太可惜了,还是个女孩子,真是作孽啊。”
“做什么孽!”
我爸冷哼,“是她心术不正才落个这样的下场,立春只是自保,我看纯属是她活该!”
我妈忍不住回头看,声音带了哭腔:“可是,我看她和咱们家立夏差不多大,心里难受。”
“别提那个废物,立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也不知道好好招呼伺候着,又跑出去鬼混,看看她,再看看人家立春!她也好意思和人站在一起!”
我爸骂道:“找个了男朋友就自以为了不起,她什么身份,人家能看得上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我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爸嘴里说出来的,他向来沉默寡言,从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我妈唠叨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听着不回嘴。
在他的心中,我就如此不堪吗?
就连我找男朋友,也要被他奚落辱骂,认定我身份低贱,配不上人家。
这是一个父亲会对女儿说的话吗?
我妈听后也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他的说法。
我一直以为纵使我不如堂姐优秀被他们苛责,也只是盼我成气候,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血缘至亲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可笑。
进了深山,三轮车已经不能再走了,他们拖着我进山,远远看到黑夜中十几只闪烁着光的野兽眼睛,隐约还有狼叫。
我妈吓得走不动,我爸当即决定把我丢到附近的野沟中,狼群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
我大喊着不要,却只能任由他们将我的尸体丢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徒留我徒劳无功的驱赶狼群,绝望的看着我被疯狂的狼群吞噬。
无能为力。
堂姐焦躁不安的等在家中,看到我爸妈回来,明显松了口气,“二叔二婶,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我爸脱掉满是血污的衣服,对我妈道:“你给周立夏打电话,赶紧让她滚回来!立春还在家里,她出去鬼混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