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野没再说话,吃完最后一道烟熏鲟鱼舒芙蕾,他擦了擦嘴。
宋知荊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盛景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没敢当着江鸣野的面接,偷偷摁了。
“朋友?”江鸣野没看到。
“嗯。”
……
吃过几次饭后,少时的情谊才算真捡了回来。这次江鸣野也不虚留他,让陈南川送他回了盛家,他回了中州府。
进门的时候,宋知荆没听见。
她正炒菜呢。大火爆炒猪肝,刺啦刺啦的声音听上去特别解压。
江鸣野站在她身后,冷不丁地叫她,给她吓了一跳,手一抖,菜洒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拽着她的胳膊,放在了水龙头下边冲着冷水。
“没烫着。”
她心疼掉了一地的猪肝。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这是我家。”江鸣野蛮横起来不讲理,都说了没烫到,还是让她自己冲着冷水,回身去翻药盒。
他家的药盒里,没几样药,还都过期了。
“都说了,没烫着。”宋知荆关了水龙头,收拾着厨房。
这套小三居,是开放式的厨房。以前住进来的时候,她就只会买点面包、煎个鸡蛋,心情好了就煎一点牛排,煮一点意面,怎么简单怎么来。今天突然炒了猪肝,家里哪哪儿都是油烟味。
“你瞎折腾什么呢?”
江鸣野嗅觉比较灵敏,除了爆炒猪肝的味道,他觉得宋知荆还做了其他东西。
“给你做了点炒肝。”她指了指桌面上的密封盒,做了不少,每一份都用小盒分装好了,“剩了点猪肝,我想吃点白米饭,就想着炒一下。”
江鸣野拉了凳子坐下,随意抠开一份:“给双筷子。”
心照不宣,他知道她炒肝是示好的信号,她也懂他这个要筷子的台阶。
“你尝尝看。”宋知荆将筷子双手奉上。
他溜着边吸了一口。淀粉勾得有点多,但还不错。
“怎么样?”宋知荆眼巴巴地望着。
“勉勉强强,”他哼了一声,原来宋知荆是会哄人的,“明儿早上一起喝豆汁儿啊?”
“算了……没必要。”
说起豆汁儿,宋知荆直犯怵。江鸣野倒是老京兆人,他喜欢吃的东西就那几样——豆汁、炒肝和卤煮。
以前早上吃西餐,江鸣野总吃不饱,老喜欢拉着她去胡同里吃早饭。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他诓着喝豆汁儿时候的模样。
那味道,够酸爽。
她足足吐了十分钟。
“下次不带你喝了。”
“还有下次?”
她抡起拳头就给他肩膀来了一记闷拳。这人当时只耍赖,说胳膊被她打伤了,让她帮着拿包,送他回了公司才行。
他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喜欢穿行政夹克。本来她就显小,再跟在他后头提着公文包,活像闺女跟着爹。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公司的同事,那同事长什么样宋知荆记不住了,但在电梯里,她客套过头了,知道江鸣野未婚未育,就可劲夸宋知荆这小侄女长得俊。
给江鸣野气坏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穿过行政夹克了。
嘴上说不行,身体倒诚实,没一会儿,那一小份炒肝,就见了底儿。
“去,换套衣服。”
“啊?”
“上次在建康不是吵吵着受了欺负?晚上带你去报仇。”
天下的女人那么多,能一碗炒肝就把江鸣野哄好的,也就宋知荆了。
展新月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去宋知荆面前挑衅,真当他江鸣野是软柿子好拿捏。
这个局攒的时间够久了,今天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