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过了零点,我揉了揉眼角,干燥到发疼的眼角揉出眼屎,早在昨日下午我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后吃了顿晚饭,接着我刷牙洗澡,完后我就一直玩到现在。
我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静步走到厕所里,身体勉强地靠在洗手台上,我的胸口闷疼,四肢如被无形之物捏住了主动脉一般无力。
双手无力像是水一样流在水槽,我打开了水龙头,将头塞到水槽里,任水冲过我的头发,我的皮肤,生命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头发全湿透了,水位涨到我的下巴,快要蔓延到我的鼻子。我才关掉水龙头,被凉水激醒了的我盯视镜面,在镜中也有个我,跟我一样的脸,那双棕色眸子周边布满血丝。
可能是我太用力了,我扣疼了眼睛,虽然我觉得没有那么用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手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脸,浅浅的白痕留在脸上,我看着自己。
听着,这一天又是新的一天,我没有去做什么,但这不代表什么,我还可以游戏,直到我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在这种漩涡中自杀为止。
我向自己的焦虑说道。我还有很多时间,在我意外死亡前我的时间是无穷无尽的,我可任意自杀,我不会因此而陷入悲惨。听着,我还有时间。我说。这是切实的,我对自己重复几遍后,我看着自己的脸,那像是被僵尸咬了的僵硬表现多少缓解了些。
“继续吧。”我回到房间里,桌上台灯旁的电脑屏幕上,小窗口上阿基拉正在两倍播放,岛铁雄正狂笑着追杀老小孩,主屏幕上则是LOL,0/13/2的上单铁男莫德凯撒令他想笑。
这可是我打的。我准备再开一把,或者先看完阿基拉吧,这战绩不如不打了,直接退了更好,我直接强行关闭了LOL,将A站开到最大,阿基拉播放着,正如我所看到的一样。
“继续吧。”
我将两倍速改为三倍速。
时间在流动,这一点无人不知,可我却有些其他的想法,时间在死去,死去的时间里我们也死去了,而以后的时间里因为我们不定性,所以我们不存在,由此我认为我们正在不断死去,并试图用自杀瓦解活着的证明。
我饥渴观看,口干厉害,我喝了杯昨晚倒的水,又倒了杯热水。
一只白色的老鼠从门缝下钻进来,我亲眼瞧见了,细小的老鼠噌的一声便跳到了我的床上。
蹭蹭蹭。老鼠吱吱叫起来,我走过去想要把它驱赶,让它离开我的床,可当我走进的时候,我却失去了那种想法。那只老鼠并不普通,我或许应该把它养起来,我又喝了点,只是杯子里也没过多久就穿进去两只苍蝇,我的舌头蓓蕾告诉我,这两只苍蝇同样不容小觑,我谨小慎微地吞下苍蝇。
片刻,我死掉了。我的身体在一点点失去热量,我躺在了地上,老鼠打开了它自己的音乐,唱起了独属于它自己的狂欢,而我是唯一的听众。
瞧。我已经死了,因为吞下两只苍蝇吗,或许吧。咔吧,咔吧。
当我还算是个人的时候,我活的那么迷茫,当我死掉了以后,还是那么浑浊,我不适合去思考什么,尤其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我逼着自己不再思考这些,成了阿飘的我现在或许正适合出去逛逛。我从房间的窗户跳出,我不再受到身体对我的约束,我可以随意做些什么,但我想不出来我可以随意做些什么,由此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我去找些人问他们我可以做些什么吧。
我成为了阿飘,那么我能钻进人的梦里也是有点合理的吧。我蹦蹦跳跳地走在夜里的县城,冰冷的月亮在没有受到多少污染的天空中升起,我清楚地看着我的影子,短短的,和我自己的身高一样。
原来阿飘也有影子啊,我震惊地蹲在地上,用手触摸自己的影子。手指穿过了水泥地面,在厚实的地中穿梭,当我想要全身都下坠的时候,身体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只能在地上行走。
我路过一个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的梦境,这个梦境与我曾经看过的东西有些相似,我钻了进去。
第五个千年,亚空间已经被帝皇所掌控,亚空间已经失去了与泰拉乃至整个宇宙的联系,由此帝皇杀光了所有的异族,人类快乐的生活在各自的星球上,不时互相屠杀,不时科技爆炸,不时星球炸了,这一切都格外宁静。
我注视上帝视角的梦主的全部视野,荒诞有趣的事情在不断发生。有些无聊,我离开了他的梦境,在临走的时候我丢下一颗炸弹把他的梦境炸的稀巴烂,让恐虐成为子民,让奸奇成为帝皇,让帝皇成为混沌,生命与欲望重新繁衍了世界。
夜里的县城没什么意思,太晚了,也没什么人走在大街上,只有无数个家中亮着灯,我孤独地走在地面,像是每一个傻逼青年一样孤独地走在大街上,我充满了激情,去反驳什么都是充满有意思的,太有趣了吧,我孤独而又激情。我是傻逼。
我一路走过了几个街道,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没有红绿灯,只有夏日的蝉鸣和意义不明的孤独。我惶恐至极,我还能活多久,因为我已经死了一次,我想白日时候我会不会死掉,或者过一会突然再次死掉。我的尸体还在家里,我却在闲逛,如果回去钻进自己的尸体里,我还能活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