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半,慕颜雪盯着眼前的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观光车。就在刚才,大约一分钟前,无数根枪管从观光车里面冒出来,疯狂的射击杀死了士兵。
唯独她没有受伤。
“我的名字是什么?”慕颜雪也有些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确实在问这个问题。
重复的提问。
一次又一次的提问。
如若没有任何回答,那么就会死亡。
停止后的枪声不再具有效力,慕颜雪从来都不在乎声音,也许这是因为她已经逐渐入魔了的缘故。你懂的,慕颜雪所说的并非是身体上的变化,而是精神上的质变,某种特殊的精神力量被她挖掘出来,八歧大蛇的力量不断绵延在这片地上。
无数次的死亡,冷漠至极的死亡,暴力美学般优雅的杀戮,狂虐狂怒至癫狂的火焰灼烧,身如钢铁的防御力,呼吸间已经有了非凡的伟大力量,每一次杀戮都让她变的更强。
即使达到了巅峰上限,手中得到的力量依然让慕颜雪变得更加厉害。
慕颜雪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赐予几十个非人的家伙,一次新鲜的死亡。
慕颜雪从观光车里找到带着处子之香的美酒。
一群人类的溃疡。
“……”
等到慕颜雪从车中走出后,从大门里出来的十名士兵互相看了几眼。刚才发生的枪声仅仅从外面响起不久后,他们就已经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他们迅速赶来的时候,只看到还有一个活人。
那就是慕颜雪。
她满身鲜血,眼睫毛一片红,漆黑的眼睛不无迷惑,轻轻歪着头,看着一群士兵。
“你们怎么了。”
领队站在了所有士兵的前面。
“上校,你怎么会来这里?”
慕颜雪不咸不淡地说:“我到这里来看看问题。”
……
天亮了很久了,阴沉下的天空仍然昏暗。用热水瓶泡好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窗前,外面几十个尸体正在集体火化。外面主干道两侧种着排排铁杉树,没有鸟儿飞过这里,没有动物的叫声,只有一片沉默和冰冷机械的士兵声。
没有入睡的时候,眼望着没有鸟儿经过的外面,抿了一口茶水。物与物之间有鲜明的差异,书柜里装满了书,文字与文字,不同国家的语言,原文和译本,分为两本摆在书柜里面。
慕颜雪放下杯子,眼睛看着无数个书名,有好些都看过了,可还有些还没有看过一次,世界上的书很多,而在这里的书柜里的书与外面的书有好些不同。一是神话学多,二是关于非人怪物的研究多,三是纯文学多,四是一些关于国家、社会、民族等等的书,几个书柜里面书类型主要集中在这几项里。不过有一点,大部分书都保养得很好,或者说根本没有被动过,稍微有点翻过的痕迹的就是怪物研究的书。
时间越来越快,比起过去都要快很多,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三天的时间,要尽可能地抓住机会,否则之后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慕颜雪看了会书,一口将茶水饮空。
她走出这里的房间,走前回想起来忘记拿什么,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阴影下一个红衣男人出现,双手戴着一双白色手套,眼睛的瞳孔也被墨镜挡住,看不清具体的眼神,身材修长,身姿狂气。
慕颜雪眯了眯眼睛。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出现在背后,而且没有一点动静,可轻轻闻了下气味,这个奇怪的男人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阿卡多,她上司赡养的一个怪物。
慕颜雪和平日里一样平静地站立。“有何事?”
阿卡多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正如她平静地看着他一样,两人距离不过十米,此时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两头猛兽正在对视,身上无形的气场正在互相蚕食,谁也不服谁。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吧。”阿卡多说。
慕颜雪点头。
“偶尔来这里一次。”
“你这一回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就‘你’吧。”
阿卡多摇头。
“那就这样吧,我还没有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一定程度下这很古怪。”
慕颜雪看着这个男人苍白的脸。
“这不重要。”她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今天,是第一天,慕颜雪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如果杀不够,那么也就可惜了。两人在书房内一南一北站着,慕颜雪眨了眨眼睛,阿卡多的眼睛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沉吟片刻,他总算说了。
“伦敦现在的情况,算是快完蛋了。”
“啥时候?”
他说:“三十分钟前。”
慕颜雪歪了歪头思考,长发随着惯性而变动,微微倾斜移动。
“大概这样下去的话,伦敦可能会不复存在。”
她想了想,说出了口。
“不过没有所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现在还是你吗?”
慕颜雪听后,微微一愣。
“现在你是完全的自己吗,还是说你已经成为了某种精神物质的媒介?”
她没有反应。
一个问题的解决带来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如若不想要让另一个问题出现在眼前,那么就沉默,不做回应。
每一个人都拥有沉默的机会,同时承担着沉默的后果。
推石上山这场博弈本身,就足以充实一颗人心。
慕颜雪是孤独的人,也是狩猎孤独的猎手,寂静的丛林黑暗而又阴森。这不反映现在的种种,但有一件事情出现在面前,源自于生物的表述,粉碎热忱之中,平缓至唐璜之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