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何以见得四婶更能干?”赵蕾抱着一梱柴火进来,看着一飞说。
“毛主席讲:妇女能顶半边天,生娃弄饭洗衣服,还能下地劳动。我们伟大的四婶还会养兔子,你们说不比四叔能干吗!”张一飞的嘴巴,像是连珠炮,清脆有力。
吃过午饭,外面的阳光像是无情的火炉,竹林下,樟树边,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四叔带着顶大草帽背部把油亮的锄头回来了,四婶忙叫他到西厢房中,端了碗锅巴饭,还有几块兔子肉和咸菜,四叔喝了一碗水,然后端起碗就吃。
“福贵怎么说?”四婶凑到四叔的耳边轻声问。
“这是从上面来的意思,好像是要弄个什么劳动大学,叫我们主动积级又不失分寸地配合一飞他们的工作。”四叔轻声说。
“那可怎么办?”
“你和仁贵几个交待好,千万不要出乱子!下面炒几个菜,我陪他们几个喝几盅。”四叔过去的性格是不理不管认死理,平贵的事后,他想了很多,福贵、春分的聊天使他茅塞顿开,他现在更像一家之长。
“春分的外甥女,过些天会过来,,她也加入了什么革命青年突击队,据春分讲争取也上个劳动大学,你叫仁贵小贵也听话点,争取坏事变好事。”四叔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傍晚时分,来了四个骑自行车的人,都是白背心,下身穿西装短裤,脚穿凉鞋,车前架上挂着个包。
张一飞,秦岚等几个人迎上去,握住前面一个中年男子的双手。
“黄书记,你工作这么忙,还亲自来视察工作!”张一飞握手就是县高官黄天浩,东北黑龙江人,年轻时参军,在四野从士兵干起,又随大军南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每一步的升迁,都是拿小命换的,一同参军的同村18人,可能不到三分之一,过了江,打下九华县县长,干起了地方工作,却还是部队的做派,说一不二的。还有江鹰,张卫红,张新民和余建国书记。
“一飞、铁军你们把大家召集起来,我们开个会。”黄书记把车倒在枣树旁,就走到堂屋,四周看了一眼,不断地点头。四婶把刚泡好的一杯热茶递到他眼前,书记双手接过茶杯。
“收拾得干净利落,是个好地方。”低头轻轻吹开茶叶,喝了一口。
“好茶,是今年的新茶吧,好久没喝到这么香的茉莉花茶。”这院子站满了人。
“书记同志,革命青年突击队11人,全部到齐。”张一飞一本正经地向黄书记报告。
“同志们,我代表县革委会向你们问好!当前形势喜人,也逼人呀,你们都是从大城市的优越环境,响应国家号召,怀着梦想和热情来到这个广阔天地,我们这里的条件,你们也看到了,就像一块处女地,需要有理想有热情的像你们一样的人来用青春谱写,根据上级的精神,我们将在葛岭地区,进行了规划,准备把它建成一个红旗示范,工农兵大联合的舞台。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让我们携起手来加油干吧!”大家热烈鼓掌,四叔四婶一家也激动得鼓起掌,情不自禁地喊道:
“好,好!”这时,有几只乌鸦落在枣树上,仰着头胡乱地叫着,麻雀也是飞来飞去。铁军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乌鸦扔去,那鸟儿尚识时务,拍拍翅膀远走高飞了。
后来地区、省里的大小人物一批又一批地来了,洋湖到葛岭的也加宽了,可以走拖拉机和汽车了,人也多了,有五湖四海的青年,也有南征北战的将军,四叔也成了有组织的人,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四婶养的猪、鸡也更多了,更忙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上午,太阳从东边升起,大地灼热。后来起风了,乌云从西边涌来。一队队长林昌俊领着十多个队员在梨树垭下开山平地。
“同志们,天气凉爽了,我们加把油,把前几天落下的工作补上,好不好。”昌俊大声说道。
“队长,早上喝的稀饭不给力呀,叫四婶帮烤几个土豆红薯啥,我们就一定能超计划完成任务。”赵蕾笑着还未说完,队员都在起哄道。,
“土豆、红薯!”昌俊把小贵叫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小贵放下铁铲,就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