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法说!
哪怕这几首诗有些毛病,让他挑挑刺呢?
虽然是异体诗,但却很有一股子韵律味道在里面。
柳道真很难评价。
比起并不专注诗词一道的柳宗之,他更能体会到朱游简的恐怖之处。
柳道真总觉得,比起南北朝时代的诗词来说,朱游简吟出的东西,仿佛超前了上百年!
将他们这些文人一直在争论不休的格律韵脚,都做了盖棺定论!
而且体系相当成熟!
“柳州牧怎的不做评价了?”朱游简看着柳道真呆若木鸡的样子,一时间戏谑不已。
他称呼柳道真作州牧,既是本就答应过对方的承诺,也是对他有些敲打和讥讽。
可别忘了,你本来只是个县令。
老子打完这场仗,帮你升到一州刺史的官阶,这难道还是你自己的功劳不成?
要心怀感恩啊!
“大王......”柳道真有些茫然回应。
他越发看不透朱游简了。
眼前这人在广兴县初见的时候,还是一派荒野蛮匪的做派。
那时候他只以为对方是打家劫舍的贼人。
哪成想,不出一月光景,朱游简竟然就已经攻下一州,甚至把他当做傀儡,将要让自己成为一州州牧?
坐火箭也没见过这样的升官速度!
这本来就已经让柳道真心里很是拧巴了。
既贪这刺史大位,心里又有些忠君爱国的念头,想着食君之禄,还得忠君之事。
但更多的还是被自家儿子带偏,不得不跟着上了朱游简这条贼船。
而且,他今天过来刁难朱游简,与其说是为了让他丢脸,更不如说是柳道真想在朱游简面前露脸!
也让朱游简看看,自己不是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废物!
没了咱们这些读书人,你朱游简还怎么治国?
但是现在,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柳道真和后世一千五百年的后辈们比了比,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体现在朱游简身上,就像这是个全才一样。
怎么不让他道心破碎?
看着柳道真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朱游简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装逼的场面,还不足以震慑住这老小子。
妈的,加大力度!
“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
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兵缺宝刀。”
他随口就是一首诗,更震得柳道真心头一颤。
“......”他嗫喏着张嘴,想要阻拦,但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只是整个人越发蔫吧了些。
坏事了!
被朱游简完全比下去了!
这还让他怎么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不过朱游简可不管他,嘴上就像连珠炮一样,继续爆发。
“二十逐嫖姚,分兵远戍辽。
雪迷经塞夜,冰壮渡河朝。
促放雕难下,生骑马未调。
小儒何足问,看取剑横腰。”
“不是,上位你!”这回出声的倒不是柳道真,而是崔伯康了。
他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知道朱游简之前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瞪着自己了。
妈的,你搁这扮猪吃老虎,也不和我通声气!
心里虽然有些怨念,但崔伯康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
之前让他一直连着做了好些天噩梦的程朗,眼下可就站在朱游简身后,一脸迷弟模样看着朱游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