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艾丽莎兴奋的大喊。
“是啊,找到了,我没期望会这样快。”
我推开门,阅读29世纪农具杂志的前台小姐抬起脑袋,又皱了起来:“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我来找朋友,她现在应该在面诊,叫朵莉克。”我说。
“哦,请坐下,三十分钟内就会结束,需要些水吗”
“不用了。”我说。
“你需要一些,我感到你口渴的欲望。”艾丽莎在我的脑海里念叨。
我憋过嘴巴,小声回:“不需要”
“你知道吗,缺水状态下,你的脑瓜子会变笨的”
“不行,喝水让我总是要上厕所”
“那就上,你讨厌上厕所吗”
前台皱起脑袋看了看我,我笑着,又低下头。
“别聊了,别聊了,”即使是这样说,我还是站起身,对前台说:“我在外面等,顺便活动活动”
“先生,她很快就会出来”
“好吧,我再坐会儿”
“你在害怕什么,你有超能力,没必要对那大姐那么客气,她,她明显看不起你”
“嘘嘘嘘……”
大约十分钟,墙上奇怪的时针从4转到三后,朵莉克在医生的陪送下走出房门。
“王杯,你怎么来了!”她快步走向我,“你有点不一样”
“朵莉克,你记得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她笑着拍我的脑袋,挽着我的手走出诊所,她带着同样的笑容向门口的医生告别,瞬间医生面露惊恐,朵莉克也皱起眉头,想要呕吐,就在我身旁停下矫健的步伐。
“怎么了”
“你不是王杯!”
医生抓着一把铁耙跑过来,挡在我与她之前,一边甩动犁地,一边大喊道:“消失,恶魔!离开,怪物!”
“我凭什么不是王杯,他他他他,我是他的唯一的衍生,如果不是,那我也是唯一的,是全02地球最王杯的王杯!”
“离远点!”医生朝我戳动耙子。
“好吧……好吧”我扭转步伐,走向林深,如果那里通往我的内心深处,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自己。
我愤怒的踏着步子,在一棵树旁扭过脑袋,看到医生还举着草叉盯着我,而朵莉克则回到医务室了。
“真是不可理喻!真是难以逾越……为什么呢。
“这帮家伙不喜欢外来者,你应该揍他们一顿,连同那个女的”
我踏着重重的步伐,踩碎那些脱落已久的树枝和干硬的草叶,硬叶碎裂溅出干崩的草木灰。
“是这样的!没人在意我了,王杯生前就是这样一个悲催又无聊的角色,而我幸运的延续了那可悲肉体的命运,为什么我不是其他人,为什么我要在这”
“听我的!回去问问清楚,如果真是歧视你的话,那就狠狠打他们一顿!”
“别在我的脑海里念叨了,艾丽莎。王杯不喜欢冲突”
“或者说他只是喜欢自哀自怨,等你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会真正的愤怒了”
我长叹一口,顿感天大的打击,时间机器人王杯的理性思维消失得越来越频繁,全都让给原生王杯的思维——就是抱怨和无奈,这才是最深的绝望:无法摆脱,并且无论如何。
“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凭什么?”我浑身都在颤抖,”王杯是懦弱的怂蛋,而我是时间的儿子,我自然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我不应该高人一等吗?是的,高于物理宇宙中的人类。”我想着,一边调转步伐步伐,在林子里绕了好大一段路,悄然回到医务室的后窗。
“是的,我的朋友,为你自己报仇”
“这里没有仇恨,艾丽莎,我只是,只是回来看看”
朵莉克不在,医生正浑身颤抖的和护士交流刚刚的英勇行为。
“天呐,碧翠丝女士,你不知道东西有多诡异,他背后没有一点点虚无!”主治医生猛喝一口灌了酒的红茶。
“唉!他一开始来我就感觉不对劲,隐隐约约感到他的诡异……幸好今天您在这,要不然……”前台艰难的憋哭着,“要不然就遭了啊!”她扑到桌子上抽哭起来。
“实在是太险了,太危了,差点失掉一个好顾客,甚至我们的生命”
护士抬起布满泪痕的乱脸,神情紧绷,大喊道:“老爸!老板!”暴凸的脸上惊露恐惧的神色,死盯着老板身后的窗户。
我打开窗户,跳进来我只是回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恐惧双眼,我的不解与他们不相上下。
“我没有恶意,打扰你们点时间,如果可以的话……”
老板大喊一声,跑向自己的诊疗室,前台则试着跑向大门。
我的躯体开始发光,周围的空间出现扭曲隧道。周围的空间渐渐出现扭曲的褐色线条,在不断涌向我。
我飘在半空,提溜起主治医生,“冷静,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有些问题”,他在我的手下旋转,四肢触打着我时间化的躯体。
“你知道吗,我可以杀了你们,并且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可我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们的后背是纯黑的虚无?”我问。
“倒不如问问,你的后背为什么是一个畸形的伤口,而不是我们光滑的黑色,你这个败类!”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放开手,医生摔在地上,这让解了口气,接着飞出去抓回惊叫的前台,我扬言让她的屁股在地板砖上碎裂,一边让她看着因为屁股疼而长时间昏厥的医生,她终于告诉我朵莉克的去向,我松开手。
“就该这样。”艾丽莎开口道。
“你感觉怎么样?我感觉不太好,当然 还是挺爽的”
我翻出窗户,找到碎叶下不好寻找的小路,在上面快步起来。
路上,我透过我的躯体之光,发现这整个晶中世界都织满了那种褐色线条,无处不在,并总在尝试穿透我,好像变异的铁线虫一样,想要寄生进肉体。我不是普通人类,我的时间躯体对褐线的挤压无动于衷,并不像这里的普通人那样:肆意进入、平稳的交互。
朵莉克挺直身子(略微弯曲),一顶灰色的蓓蕾帽盖在蓬松的黄褐色卷发上,亚麻色的布裤子快速向前,推开路边新长出的、挂垂着脑袋的七月青。
我放慢步伐,小心的踩上叶子,她的后背果然是空的。
“奇怪的世界和人。”艾丽莎说。
“是我疯了吗?是我这个时间之子无法适应这现实的缘故吗?我应该让这些褐色的时间线条进入我的躯体吗!”
我跳到在树丛中,长长的路途把多彩绚丽的怪异夕阳,变成怪异的星星点点从我头顶的叶子缝中向我绽放。
“我应该听你的,艾丽莎,真不该来!我干嘛要放任原生王杯的个性呢!我应该自始至终、并且目不转睛的尊崇内心里时间机器人王杯的声音:去拯救!是的,更高的任务在等着我!我没有时间了!”这次空想,我甚至自言自语了出来。
“冷静,哦~冷静,王杯,”艾丽莎说,“别太责怪自己,你必须接受自己的所有,才有可能孕育出真正的、稳定的你”
“你知道什么?你只是我的一个念想,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精神分裂的产物,不过你说的对,不过你说了有啥用!混乱夺走了我理智的能力”
我站起身,懊恼未散,朵莉克已成小路尽头的黑点。我开始变大,想要穿梭离开这个混乱时空。
不!我向朵莉克迈开巨大步伐,又轻轻放下大脚,变回正常大小,躲进草丛后。
我跟着她,她在一片林中空地停留了一会儿,路灯照着同样背生黑色虚无的欣玫,她在通宵劈砍树木。
朵莉克对欣玫讲述了傍晚时恐怖的经历,两人拥抱了,她沾染着她的汗水,接着朵莉克走上回家的路。
“你在偷窥她!这样不好”
“哦!闭嘴,闭嘴,我只是来看看,他们都畸形,我有看的权力看吧!我问你,这是无伤大雅的,再说了,谁在乎,你吗?”
她越过桥边小河,前方的夜雾中就出现几座大橡树木屋的边缘,她在第三间前推门就进。
我含着口水,想着这应该就是她家。我避开前门,在后窗探出脑袋。
隔着卧室我看到客厅的她正褪出汗津津的衣服,又在晚风的吹拂下,她走向浴室,我慌忙跑到那个方向,又支住步伐,我厌恶的自言自语道:“王杯!你他*在干嘛!”
我恼怒的空坐到地上,依靠着大木屋的墙壁,“你说的对,我在干嘛”
“我不是故意的,不过这……”艾丽莎在我的脑海里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你的躯体,如果你想要那样,那就去做吧”
我爬起身,她大喊:“我只是顺便说说!坐下!坐下!”
屁股下的杜鹃花带着冰冷的泥土让我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知道那不对,可我就是不能控制。”我捂着眼睛,什么都破碎哩,我是谁?
夜晚的寒气我在佝偻的后背盘旋,接着不留情面的从脑袋后吹入衣服,阴暗下的一切都显得失望和颓废。
我听到脚步声,朵莉克走向这间卧室了!
我抬起头,看着奶昔星夜,摆出祈求的姿态,蜷曲一团的哭脸说着:“老天爷,我的自责和廉耻去哪儿了?上一秒的到的人物你们又去哪儿了!别让这些罪恶抓住我哇!”
“看吧!”
“嗯?”
“站起来”
“为什么”
“我想,坏性格也是性格”
我机械的站起身,把痛苦的脸抬向后窗:朵莉克正坐在书桌后,吃某种绿果子,一会,又从抽屉掏出一本粗大的书记。
我抓紧梨树枝,立马扩展我的时时间视野,梨树叶被冷风吹的哗哗作响,我很感激它们掩盖了我无耻的心跳声,以及减轻了这场罪恶的火热。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是是什么,哦!那是她的日记。
她一手举着绿果,一手提笔就开始慢慢抒写:“夏夜 3月83号
日记你好,医生今天又强调了一遍:日记有助于我摆脱那些无意的幻想和妄想,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打开你,一度以为我们可以永久分离了呢,哈!
因为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今天晚上,我正做完我最后一疗程的妄想诊谈,出门来,我见到了没有虚无后背的王杯,那瞬间我还以为我在做梦,仿佛旧日再现的噩梦。
让我想到了曾经的我,也顺带出那些让我苦恼的回忆和妄想,我感觉非常糟,我以为我已经超越了它们。它们的出现让我感觉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是个异类!或者说他们其他人都是!而我不是…
幸好医生勇敢的站出来,帮助了我。临走前,他特别嘱咐我要放宽心和写下这一切,所以我才打开你,日记。
对了,这件事我耻于记录……不过,管他呢!我需要分散注意力。每次我看完心理医生,我总是感觉……感觉非常的饥渴……哦,我病了,你这个小疯子”
我脑袋靠着墙,慢慢滑坐回地面,也顾不上摩擦出的声音了,让它们淹没到风声里去吧!我感觉羞耻和兴奋,我觉得我一定脸红了,我的时间心脏在高速蹦动,因为卧室里的朵莉克坐到床上,就在后窗的床上,开始强烈的……
我给了自己一拳,踉跄着跑开,在一座大谷仓前痛苦流泪。我为刚刚的事情感到刺激和兴奋,也为那虚无的背面发生在那么一个可爱又让我熟悉的人身上,而感觉恶心和恐惧。
“这是一片恐惧的地方。”我想着。夜空中升起代表午夜已到的柠檬星,我觉得我快疯了,她笔下的小疯子是不是指我?她已经看见我了,所以特意要恶心我的!她也只配这样了!哼!
我推开谷仓大门,我必须放空和休息,明早一到我就离开,无论如何!这个该死的季节。
我爬上高高的草堆山,又对着封闭的角落滚下去,夹到草堆和墙壁之间,这里黑漆漆的,除了远处高高的缝隙透着一丝夜色。
甘草发着好闻的味道,让我格外有安全感,我准备在这里缓解时间躯体的劳顿,以及试着愈合原生王杯思维对大脑造成的不可逆损害。
夜里,我相信那是我第一次做噩梦:我在草垛上不停翻滚,无穷无尽,每次重复都会多一具尸体,与我一同翻滚,它们的烂肉铺满我的滚道。
我睁开疲倦的眼,天还没亮。我感到艾丽莎还在睡着,她在我的脑海中散发着安逸的感觉。
我无力懒散的摆下手臂,在废弃的旧石槽沟里摸到一种类手机的机器。我拿起那东西,没电了,我用时间模拟出电,将其通电后,发现那东西已经坏了。
我翻开压在周围的烂草,找到了更多与这个世界违和的高科技设备。记录仪的耐久一般总是很长,在我为它充电后,我看到了一切,也明白了一切,没有人是怪物,我必须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