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护士一脸花痴的盯着齐艾然,铃原上前一步,咳了咳,这才成功把小护士的目光从齐艾然的美颜中拽了出来。
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跑走了。
铃原看着小护士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撇了撇嘴,扔给齐艾然一个白眼并说道:“红颜祸水。”
齐艾然没有答话,揉了揉铃原的头,推着她进了病房。
郭清听到门外的声音,转过头看着熟悉的面孔,楞了一下才想起来。“铃原?”
看着郭清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铃原走上前。“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你的家人吗?”
“真的能见到?他们在哪?还活着吗?”郭浅紧紧攥着铃原的手腕,激动的盯着铃原的眼睛,话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自嘲一笑。“我真是傻,都那样了,怎么还会活着。”
铃原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齐艾然。
齐艾然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幅眼镜,递给了铃原。
“戴上,你就能看到他们。”
郭清抬起的手都是颤抖着的。“真的还能见到?”
拍了拍郭清的肩。“时间不多,把你想说的话都告诉他们。”铃原起身,挽起齐艾然的手,退到了门口。
她好不容易让白俊帮着把郭清家里人的记忆恢复,一个愿望的代价只换来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铃原轻轻把门关上,那一瞬间,听到了,屋里郭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郭浅死状太惨,五官变形状,四肢不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整的肉,铃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尽了世态炎凉,看惯了生离死别,心脏早已麻木,却没想到她的心在此时还会有所触动,世上最让人牵挂的应该是亲情,而最难割舍的应该是爱情吧,而郭清对郭浅的感情则是二者之和,断骨切筋之痛怕也不过如此。
铃原背靠着墙,闭上双眼想要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多愁善感,却没想到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张脸,女人慈眉善目,浅笑吟吟,男人英俊帅气,高大威武,论谁看到这两张脸都不会将他们与分尸杀人的情景联系到一起,可命运就喜欢这样捉弄人,铃原面前又出现了父亲挥刀劈向母亲的画面。
齐艾然终于发觉出了铃原的不对劲,看着她止不住抖动的肩,齐艾然走上前,弯身将她搂进怀中,无声的安慰。
过了许久,齐艾然才开口:“怎么了?”
“母亲被父亲分尸,躲在衣柜里的我还差点被变成恶鬼的母亲掐死。”说到这,铃原轻笑一声。“我真的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劲的,可没办法,总是控制不住脑子去想,那一幕幕就像深刻在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齐艾然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铃原耳边才传来了他低沉又熟悉的声音。“我出生的时候,被医生误诊为先天性心脏病,上天的这个玩笑似乎把我的父母吓坏了,简哥说,他是在一个垃圾桶里捡到的我,身上甚至连一块遮体的布都没有,跟着我的只有那张确诊单,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想,我像垃圾一样出生在这个世界。”
听到这,铃原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抬头看了看齐艾然的脸,他从来没有跟自己讲过他童年的事情,现在的齐艾然很像是一个举世瞩目的巨星在舞台上掀开脸上的面具,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指着脸上骇人的疤痕说“你们看,我很丑。”
“那是一个非常冷的冬天,简哥要跟女朋友求婚的戒指不小心被家里人当垃圾给扔了,他才会去翻垃圾桶,当他看到一个已经被冻紫的婴儿尸体的时候,甚至被吓到尿裤子。”说到这,齐艾然语气带了些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