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豹将段融,带到了一处建筑前,只见门内烛灯高照,亮如白昼,黄亮的光射出门来,几乎映亮了半个院子。
屋檐下,悬着两盏灯笼,光芒悬照着屋檐下的一匾额,其上三个苍劲大字,聚义厅,被照的亮堂堂的。
段融心头猛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
这场合……
这怎么看着,像是要弄他啊?
这时,只见赵穆在门口竟然退了回去,一转身往院外走去。
栾豹搡了段融一把,两人一齐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段融压住了心头的狂跳,紧抿着嘴唇,向屋内看去。
厅内正中,背靠着一架虎啸深山的六折锦绣屏风,放着一高大广椅,其上铺垫着一张白虎皮,坐着一位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
此人竟是一副文士打扮,穿了一身宽松褐绸华服,脸颊微胖,面黄无须。
而高大广椅之下,是两排太师椅。
左右两排太师椅的上首处,各坐了一人。
右边上首位,坐的是一位面容阴沉的中年人,他的脸上留着一圈络腮胡子,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额上一道抬头纹,如同刀刻一般,贯通额头。
而左边上首位,坐着的人,竟是萧宗庭!
段融一见萧宗庭也在,顿时心安了不少。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但萧宗庭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正气以及对自己栽培的拳拳之心,段融还是感触得到的。
栾豹一进门来,就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右边上首位面容阴沉的中年人身后,抓刀立在了其身后。
段融心头一跳,瞄了一眼,心头立马猜到,这面容阴沉的中年人,估计就是源顺镖局的总瓢把子——栾敬付了。
在看厅内的坐次,那高大广椅上的人是谁,还不清楚吗?
萧宗庭看了段融一眼,道:“段融,还不快拜见掌柜的,拜见栾先生!”
段融心头微微一热,萧宗庭这是在提醒他,这大厅内的人都是谁,不让他失礼!
段融立马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学徒镖师,段融,拜见掌柜的!”
“拜见总教习萧老爷子!”
“拜见总瓢把子栾先生!”
段融连作三揖,逐个参拜,竟是毫不怯场!
萧宗庭微微一怔,这小子,比他想的,还会来事。
段融此时已经不再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鸟啊!
谁比谁多个卵吗?
段融虽是逐个参拜,但他参拜的顺序却是阮凤山、萧宗庭、栾敬付。
这就有讲究了!
要知道,总瓢把子的地位,显然是要高于总教习的。
但段融这般参拜,却又是谁也挑不了他的理来。
毕竟萧宗庭是总教习,他是学徒镖师,这就有师生的名分了。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尊敬师长,谁又能说他做得不对呢!
但栾敬付的面色,显然一冷,深陷在眼窝的双目,射出阴寒的光来,盯住段融,沉声质问道:“段融,你是否在西大街上,出摊卖画?”
段融心头微微一震,扭头看了一眼萧宗庭。
萧宗庭和他的目光相对,面无表情地说道:“如实作答即可。”
段融看向栾敬付,道:“是有此事。”
“今日申时,是否差点当街酿成了命案?”
段融心头一跳,终于明白了这般架势,所为者何了。
他立马辩解道:“排队的时候,确实闹出了点事。但所幸有惊无险,并未发生什么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