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芷忽然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般,转过身来,便冲出了衙门!
我要是不打得,你爹都认不出你来,就是对不起你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但当沈觅芷冲出去时,戌时的西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两个更夫缩着脖子,从县衙门口走过去了……
沈觅芷满心委屈,一跺脚,眼泪瞬间便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沈觅芷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院子里。
她站在那里,看着小院里的那棵桑树,这桑树夏天会结桑葚出来,味道很是可口!
她素来喜食桑葚,因此一直对这棵桑树呵护有加,常让秋痕浇水施肥!
沈觅芷此时看着那被昏黄灯光照着的桑树,忽然发疯一般,便抽剑狂斩!
沈觅芷的身形,兔起鹘落,左右忽闪,手中的长剑,寒光如水,随着身形狂舞不止。
“小贼!”
“你竟连看,都没看见我!”
“还敢在我跟前,打那么难闻的酒嗝!”
“我早晚非活剐了你不可!”
长剑寒光忽闪,桑树的枝叶随即,如同经过了狂风骤雨的摧残一般,飘零了一地……
沈觅芷这般斩着,不觉间已经两手发抖!
沈觅芷气喘吁吁,看着眼前一地的残枝败叶,胸中郁结的闷气终于,发出来了一些……
她心头清楚,她这是在自虐!
跟她娘刚死那几年一样!
她长剑入鞘一扭身就回了闺房,暗自躺在床上生闷气。
沈觅芷刚躺下,秋痕就抱了被子,准备进来,打地铺睡下……
这也是贴身婢女的日常之一,夜里小姐要喝水什么的,要随时起来服侍的。
秋痕刚放好被子,沈觅芷就侧过身来,一双狠辣的杏目,瞪着秋痕,骂道:“滚出去睡去!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秋痕被没来由地这么一骂,顿时就满心委屈,抽抽泣泣地抱着被子去堂屋睡了。
沈觅芷责怪秋痕,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秋痕把排队的签子弄掉了,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来,自己也不会平白被那小贼占了便宜去。
而且要不是她多嘴,也没有设宴请段融这一茬儿事!
现在,她自己还忍气吞声,满心恼怒的,又怎么会给秋痕好脸色呢?
源顺镖局,外院的一处偏僻柴炭院落里。
此处,乃是杂役弟子练功的地方。
只是,今年的杂役弟子考核已经结束,而下一批杂役弟子要到明年正月元宵节后,才招进来。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院落,此时却有一人,正站着浑圆桩功!
昏黄的夕照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周身都是汗水,头顶上更是热气蒸腾!
这站桩的人,肩膀宽阔,骨架子不小,竟是学徒镖师孔斌!
孔斌自从上次被段融的进境打击到几乎提不起劲来,他便不再去演武场修炼了。
一碰见段融,他就觉得自己练功,简直就像个笑话。
但他心里也清楚,不正常的那个,其实是段融,不是他!
只是道理谁都懂,事到头上,又有哪个能不迷糊呢?
孔斌后来,便不在演武场那里练功了,而是宁愿,多走几步路,来到前院的这处偏僻的院落修炼。
这样一来,心境果然平和了许多,内息第一重的进境也慢慢快了起来!
此时已经昏黄时分,眼见就到了中院放饭的时辰了。
孔斌便散了功,从角门走出了这处院落,往中院食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