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幻想中的甘秣没有注意到,由于在挖的过程中难免被砂石刮伤,丝丝血迹浸润到头颅中。
并且在骷髅后脑勺的位置,形成两个诡异的符文,还在不停的吸取着甘秣的鲜血。
“这么快就饿了?没吃多久的饭啊”
甘秣晃了晃脑袋,发现眼前有点模糊,低头一看,金骷髅此时上面正布满红线,再看看自己的手,早已没了血色,青白青白的。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元肉一体,鬼神之躯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继承三闾大夫的遗泽。
甚幸甚幸,可惜可惜。”
金色骷髅头骨黑洞洞的眼眶中,顿时亮起两点绿色火苗。
接着化成两道光线在甘秣身上扫了扫,无声开合了一会,头颅上突然显现大片古色文字,似鸟似虫又似鱼。
接着文字慢慢沿着甘秣的手指向上蔓延,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头骨渐渐风化起来。
最后化成一块指甲大小的金色碎片悬浮起来,落在甘秣脑后勺的位置,划开头皮镶嵌了进去,与头骨融为一体。
最后只剩下,不太明显的山鬼二字在后脑头皮部位闪了两闪,消失不见。
其他古篆则遍刻在甘秣左手臂之上。
天渐暮,两岸漂浮在洪水中的河堤上。
一排排杨树迎风挥洒枝叶,日头随着时间的过去正渐渐倾斜,变暗变红,竟然有长河落日之象。
没有见过此景的人很难想象,这个没有什么名气,人文不显的湘南地带,怎地会有如此景色。
不知道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躺在地上的甘秣身子抖了抖,醒了过来。
“头好晕,山鬼?”
甘秣挣扎着爬了起来,感觉浑身酸麻,脑袋晕乎乎的说了句。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咦,这是啥意思?
我的黄金骷髅头呢?
甘秣看了看手上,除了有点青白的,像个冰箱里面拿出来的冷冻鸡爪,啥都没有。
不禁哀嚎一声,还指望着它发财,这样爸妈就可以陪着自己了。
只是除了地上刚挖出来的一个坑,啥都没有。
有点云里雾里,只能作罢。
接着望了望四周水面,连只野鸭都没有。
看看太阳,估计再过一会就天黑了吧。
哀嚎了一阵,这哪里是一两个小时啊,估计自己在这躺了老半天了吧。
“得了,还是赶紧先回去再说。不然奶奶又要嗷嗷喊了。”
……
而被砸了一鹅卵石的何稳定,本来是攥紧拳头准备狠狠告上一状,划着皮筏子一边想着怎么描述甘秣的罪名一边想着以后怎么好好教训他。
等到回了家,见到老妈在张罗着准备吃饭,叫了两声没人理他。
而恰好表妹又走了过来,聊了会天,过了会家家,一时半会就把这事给忘了。
吃饱喝足后,突然觉得有点困意,拉开卧室的门倒头就睡。
表妹进来看了看,叫了几声见表哥不理她,只好跟着父母回去了。
“都几点了,还在睡?你姑妈走了都不知道送送,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事都不懂。”
何稳定的妈是个混账脾气,直接把何稳定扯了起来,正准备继续骂几句。
一看印花床单上面居然有个血印子。
顿时就慌了,盯着何稳定左瞅瞅右看看,因为睡得迷糊,见他半天没醒。
眼睛一红,嘴一瘪哭嚎了起来。
“我的好崽崽,快给妈妈说说…你咋了,不会是要死了吧。”
何稳定睡的正香,还做着梦,梦见秣哥儿变成了一个脚踩五色祥云来见自己,一脸嘚瑟。
“何稳定啊,何稳定,要不是你将我丢在遭水淹的镇上,我也不能变成今天这样啊。”
说完又朝自己丢了一鹅卵石,“啊……”
接着何稳定睁开眼就见自己妈妈蹲在床边,正吧啦吧啦的说着什么。
“啊,妈,你怎么来了?”
一脸迷糊的何稳定正瞅着自己老妈,神情亢奋的说着什么,又见老妈指着床上的血印子,顿时明白了过来。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起先何稳定还觉得有点丢脸,不想说。
后来奈不住他妈的逼问,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过来。
或许是刚睡醒有点迷糊,唯独把他将甘秣放在遭水淹的镇上这茬给忘了。
何稳定的妈顿时喷着唾沫咆哮着。
“好啊,就知道甘家那个小崽子心黑手狠,不是个好东西。
稳稳,走,妈妈给你去他家骂架(吵架的意思)去。”
骂架?何稳定一脸懵逼。
原以为说完就没事的他,被他妈一顿拉扯,出了屋外。